小女孩睁着圆圆的大眼睛,认真的倾听她诉说往事。
“移答是古里最勇猛的战士,少年时,就常一人进山带回许多的猎物,成年后更加强壮勇敢,是古里人人仰慕的英雄,有一天,古里和其他部落发生了冲突,敌众我寡,移答在战斗中受了伤,撤退途中不小心掉进了曲兰的陷阱里。”
“如果被曲兰人发现,移答一定会很惨。”小女孩嘟嘟嘴,她见过潜入部落而被长老们用以“祭祀”的外来人,丢进蛇窟里,惨叫连连,没一会儿就只剩森森白骨。
“他很幸运,遇到的是部落里最善良的姑娘,她的名字叫诺。”女人温柔的声线像水一样,手掌轻轻抚过女孩的辫子。
“诺?”小女孩惊讶的瞪大眼,“兰莫(姑姑)的名字也是诺!”
女人莞尔一笑,“等我说完,你就明白了。”
“英俊的勇士,美丽善良的姑娘,在月光下完成了他们的第一次邂逅,一见钟情。”
“爱情很美,可是不被祝福的爱情是一场灾难,尤其是对原本就水火不容的两个部落而言,当他们的爱情被发现,等待他们的只有即将插入自己胸膛的弯刀……”
“诺,一达(族长)让你过去一趟。”年轻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女人的话,小女孩看过去,年轻的勇士左手单手平放在胸前,恭敬的弯着腰站在院子外面。
诺轻轻的笑着说了一声“好”,却没有起身,而是继续讲完故事,“磨难并没有让两个相爱的人减少爱意,可是部落来自身后之人的推力,却让他们不得不拿起刀剑,与挚爱之人战斗。”
“诺厌恶这样的战斗,所以她做下了一个别人很难接受的选择。”
“当古里的弯刀迎头砍下时,本应该举起手来反抗的诺闭上了眼睛。”
“她……死了吗?”小女孩的心揪紧。
“是的,她死了。失去爱人的移答仰天长啸,怀抱着爱人的躯体痛哭流涕,哭声悲怆,令所有人为之动容。”
“被杀戮浸泡的仇恨,只有血泪才能冲刷,但血泪又会衍生新的仇恨。看着满地的尸体,都是自己曾经亲近的人,却再不能听见他们的心灵之声,两族之人纷纷抱头痛哭,幡然醒悟。”
“后来,古里族与曲兰族摒弃前嫌,和平相处,再后来,就合并了,成为了我们现在的古兰一族。”
“移答(平调)是古兰部落的首任一达(族长)(降调),为纪念他逝去的爱人,在曲兰老人的许可下,原本曲兰族的圣女诺兰,变成了诺,并代代传承。”
小女孩恍然大悟,“竟然是这样。”
诺站起身,小女孩拉着诺的手,仰着头,“兰莫(姑姑),我也好久没有见到阿达(父亲)了,我可以和你一起过去吗?”
从月见山的门扉被扣响,与世无争的古兰被牵进战争的漩涡,老一达将位置传给父亲,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身为一族领袖的父亲。
诺浅笑,“我想是可以的。我的小圣女。”
代代相承的神职者,充当神与部落交流媒介的圣女诺,很多时候都代表着族人的信仰,信仰月神的他们,首先要信仰月神的使者圣女诺。
而诺的责任已经快要完成,她手里牵着的小女孩就是即将接过她手中责任的下一任圣女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