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纯净无垢才能接受月神预示，不能接受月神预示，原因为何，曾经身为圣女的陶婆很清楚。
诺脸色一白，别过脸不言语。
老婆婆长长的叹息一声，“几百年了，只有你神力达到天化，可偏偏……”又摇摇头，陶婆苦口婆心的劝道，“别恨他们，孩子，仇恨会侵蚀你的力量。”
“我从来没有恨过谁。”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告诉她，她要心胸宽广，她要接受命运的所有安排，要温和，要爱每一个族人，若一定要恨，那她恨的应该是自己。
“他葬到了无象禁地，是族人眼中永远的英雄。”陶婆走到祭坛边缘，负手而立，“这是最好的结局。”
“最好的……结局？”咀嚼着这几个字，诺恍惚的看着荧光的银白土壤，平淡却又让人听得心酸：
她说：“可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再也不会有像他一样将一切奉献给她的人，再没有人会像他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的人，“甚至我连面对他尸骨怀缅的资格都没有。”
无象禁地，埋葬着族中勇士之地，只有圣女不能进入。
有点可笑。
诺嘴角上扬，笑意缥缈，“是我的爱，害死了他。”没有比这更让她痛苦不堪，“祝婆没有做错，错的，是我。”
回到古兰时，他的确伤得很重，但对于拥有月神之力的她来说，不过是付出点代价就能救活他，可祝婆比她更快，先一步，杀死了他……
“桐，是我看着你长大，把圣女的责任交到你手里。”陶婆苍老的声音里有着无奈和怜惜，“命运有时很不公平，每个人都会有遗憾。”
“命运从来都不公平。”诺无所谓的勾唇笑了笑，抱起睡着的衣衣起身，与陶婆擦肩而过时停下脚步，轻声叹息，却又什么都没说的离开了禁地。
面容疲惫的奇装异服男男女女手臂反剪身后，捆绑得紧实，由士兵们押送着从马车边走过。
这些是百越的俘虏，一路走来，遇到这样的队伍已经不下五次。
红玉放下帘子，轻声道，“战事应该很快就会结束了。”楚韩军队，尤其是白亦非率领的雪衣堡军队所向披靡，战事爆发至今的四个月里，未尝败绩。
闭目养神的白泠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分布的细红血丝使原本清澈的瞳眸看起来多了丝疲软的浑浊，“但愿如此。”
白泠进入百越，消息属于绝密，除去白亦非与心腹，无一人知晓，此行保护她的也是雪衣堡的高手，一百多人，明里暗里，将马车护卫得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马车设计得再好，也始终会有轻微的颠簸感，半个月里不停歇的赶路，白泠已经有些支撑不住，所幸，离白亦非已经很近。
本来，她不打算来的，有孕在身，她无论如何也不想冒险，可是……广袖中的手不禁动了动，摩挲袖袋中的拇指大小的琥珀。
“夫人，到了。”马车停下，红玉掀开帘子，先行，然后反身小心的扶着大腹便便的白泠下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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