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在她腰间的手越收越紧。
他低下头，在她耳后落下的呼吸沉重而压抑，满是忧伤的味道，温热的液体落在她脖颈处，一滴，两滴，三滴……就像贯穿她胸口的长剑，后心的剑尖滴落的刺目鲜红。
“表哥～”很疼，白泠却没有怨恨，只有心疼，“何必呢？”
他的未来还那么长，难道要一直背负着亲手杀死她的心灵枷锁活下去？
“见疏的襁褓上被抹了长衣草浆，刺激了你体内的蛊虫，蛊已成毒，药石无救。”指尖插入微凉如丝绸的墨发中，白亦非眼眶通红，笑容绝艳，“不过泠儿别怕，肉体的死亡并不是尽头，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不论多难，我都会让你回到我身边。”
“我保证。”
白泠想劝他不要执着，不要再为难他自己，可是已没了力气，眸光涣散，渐渐没了生息。
熟悉的心跳声消失，再也没有响起，白亦非似哭似笑的搂紧白泠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眸光如余烬死火。
笃笃
门外传来姜岩的声音。
“侯爷，快到子时了。”
拨开挡住她容颜的发丝，白亦非用指尖仔细的描摹了她苍白的面庞，才小心翼翼的抱起她，朝门外走去。
祭坛已经准备好了很久。
原本只要霍桐成功治好白泠，这个当作备用的祭坛就不用发挥其作用。
玄妙的符文，无处不在的半月形状与树叶形状，圆型祭台分阴阳两极，一半为石台，献祭着一个形制古朴的盒子，后方圆的另一半则是一个血池。
对普通人而言，血的味道是那么的令人作呕。
将白泠与双剑放入血池，看着白泠沉入血红色液体中，白亦非表情十分淡然，外表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过了片刻，姜岩抱着见疏过来，将孩子放在盒子旁边。
姜岩退出祭坛，几乎是瞬间，血池中的血沸腾起来，地上玄妙符文泛起红光，红光汇聚直冲天际，月明星稀的天空乍然黑云凝聚，正对冲天红光。
就好像天被红光扭曲了一个缝隙。
异象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而祭坛边上，白亦非只看着沸腾扑腾的血池，眼神深井无波。
流传白家千年的秘术，以“寒亭”与“神之子”为媒介，达成与神的契约，付出一定代价，将亡灵召回世间。
白亦非侧眸看了一眼襁褓之中眼眸紧闭仿若熟睡的见疏，她来得这样巧，好像天生为拯救泠儿而来，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命运的安排？
良久，白亦非轻嗤笑，真是老了，居然开始相信“命运”这个骗子。
连接天地的红色支柱慢慢消散，祭坛中描绘的玄妙符文被风吹散，最终在地上留下一片雪花的形状。
血池的血一直在消失，速度很快，不到一炷香便到底，湿漉漉的池子底部除却红白双剑便再无一物。
白亦非抬起手，双剑便受到牵引飞到他面前并身而立，轻轻触碰剑柄，红剑并无异样，在触碰白剑时，白剑剑身嗡鸣似在响应，一种从未有过的亲切感觉油然而生。
“泠儿。”
眼中暗沉的阴霾慢慢消散，白亦非指尖从剑刃划过，顿时留下一个伤口，鲜血冒出伤口便被剑吸收，饮血以后的白剑剑身泛起淡淡的柔和光芒，不过很快消逝。
“不管你是剑灵还是白泠，都是我的妻子。”白亦非将剑收入鞘中，轻轻拍了拍，转身去看一直被冷落在祭台上的见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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