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温婉指尖搭在萧瑟脉搏上,片刻收回手:“全身经脉有受损痕迹,不过恢复得还不错,隐脉之上盘踞着一丝阴柔内力,一旦运功,两种内力相冲,这股内力就会损伤隐脉,无异于自绝。”
萧瑟苦涩:“不错。”所以这几年他无法动用内力,与废人无异。
温婉打开药匣,找出一个红色药瓶递给他:“蓬莱丹虽好,却不对症,这药一日一粒,虽不能化去这股阴柔内力,但能修复你已损隐脉,至多一月,隐脉修复,我便能传授你化去这股内力的法子。”
闻言,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萧瑟表情惊变,不可置信的看向温婉:“前辈是说,可以治?”
“自然。”温婉点头,“不过你得先拜我为师,我才能传授你功法。”
又要拜师?
萧瑟:“……”
温婉笑道:“怎么,拜我为师很委屈吗?”
“那倒不是,前辈不要误会,只是,我已经有两个师父了,只怕前辈介意。”
“我不介意。”温婉合上药匣,把抽出来的医书递给萧瑟,“你师父姬若风、司空都是我旧友,他们不会反对的,何况,行走江湖,技多不压身。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若是决定了,把手里的行脉图背下来,明天这个时候来这里我检查。”
萧瑟挑眉。一指厚的医书,一天时间,医仙前辈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他看起来很像过目不忘的聪明人吗?
只能说前辈火眼金睛,他还真是过目不忘。
温婉可不管萧瑟心里在想什么,她过去打开门,对司空长风点点头,后者放松的长呼一口气。
雷无桀和千落凑上来:“前辈,萧瑟怎么样?”
“放心吧,没事。”对温婉来说,萧瑟的情况算不上非常棘手,让他恢复,只是时间问题。
只可惜她受九幽魔功困扰,不能施展全力,否则,完全可以顷刻间化去那股内力,然后再休养几天就能恢复。
孩子们离开以后,司空长风亲自为温婉斟一杯茶,温婉看他一眼,“有话直说。”认识这么多年,还弄这些虚头巴脑的做什么。
司空长风莞尔,但笑容很快淡下来,看着温婉的眼神有些担忧:“我观你气机,有些虚弱啊,你的身体……”
“无碍。”温婉抿一口茶,眸光微垂:“只要不强入神游,短时间内死不了。”为了压制九幽,她境界一直控制在大逍遥,不敢突破,每隔一段时间都要用道家心法《水云游》散掉一部分功力。
她如今还无法完全控制九幽内力,若是突破,会被九幽杀性控制,提升境界的同时燃烧生命力变成一个没有理智的杀戮机器,直到生机燃尽而死。
“对了,我传萧瑟疗伤之法,需要收他为徒,司空,你没意见吧?”
司空长风挑眉:“你要收他为徒?只是因为要传他疗伤功法?还是因为他是那个人的侄子?”
“结果都是一样,动机很重要吗?”温婉并不觉得这是一个问题,她款款起身,看向司空长风:“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八卦。”
司空长风就笑:“人总得有点兴趣爱好嘛。”
温婉浅笑:“我看你不该叫枪仙,应该叫瓜仙。”
瓜仙就瓜仙,司空长风某种程度上有种不顾别人死活的洒脱,但有时包袱又很重。
时隔十多年回到雪月城的第一个晚上,温婉失眠了,她披上外衣站到窗边,抬头望着天上月亮。
这个时候的你,在做什么?守着你的桃子树开花结果?还是练功?安寝?
青城山。
正瞌睡突然被拍了一下脑袋,李凡松瞬间清醒,后知后觉的觉得疼,他捂着痛处抬头看向自家师父,委屈巴巴的道:“师父,这么晚了,我明天再抄行不行?”
戒尺还没收回的赵玉真不为所动,淡淡的说出四个字:“八十万两。”他的好徒儿出一趟门带回来八十万两的账单,不给这小子一个难忘的教训他都觉得对不起青城山满门。
把“八十万两”扼住咽喉的李凡松熄火,挑灯抄经,赵玉真放下戒尺,拿起旁边的书继续仔细研读。
李凡松悄悄看一眼,歪着脑袋辨别封皮的字,突然瞪大眼,不可思议:“师父,你当着咱们道家祖师爷的面读佛经?”
赵玉真淡定的翻页:“学海无涯,学无止境,大惊小怪。”
李凡松语塞,暗暗想着:看得出来,您老是真不怕祖师爷晚上托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