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九：韩非02

“最好的选择？”清漪侧眸望他，可见起伏分明的侧颜，嘴角微抿，眼神沉静。清漪忽而轻笑，心底凄然，她转开眸光，低语“他就在灵堂，九哥若是要验尸，只管开棺便是。”

　　既然是来查案，程序还是要走一走。

　　清漪让韩非验尸，韩非便差人请来仵作，同行的，还有少年意气，韩非的头号迷弟张良。

　　“张良见过清漪公主。”少年微微躬身，礼貌的拱手行礼。

　　清漪侧身避过礼节，微微一福，“有劳张公子和司寇大人了。”换下绿衣，她一身素色衣裳，未施粉黛，看着有了几许憔悴，很像为了丈夫不明不白而死所黯然神伤。

　　背对着她的韩非并未言语，只向张良招手，张良再一拱手，便带着仵作越过清漪跟上韩非，几人脚步声走远，清漪才缓缓回身，目送他们远去。

　　“公主，外面风大，您进屋休息吧。”公主身体不好，这大风大雨的，春萤怕她着凉。

　　“无需担心。”清漪摇摇头，不但没有回房，反而走到几步之外的水榭中，坐在围栏上，看着院子里被风雨摧残得不像样的桃树，春萤自知无力劝说，便差婢女回房拿了一件披风。

　　风雨未歇，空气中满是冰冷的水气。

　　厚重的妃色披风一搭上，放空的清漪才轻颤回神，对给她系带子的春萤轻声道，“给九公子他们上茶，别怠慢了客人。”

　　春萤抿嘴，“您放心，奴婢们知道怎么做。”一边抚平清漪披风褶皱，一边道，“公主打算留在新郑吗？”

　　都说女人出嫁从夫，可刘家那些牛鬼蛇神……春萤实在舍不得自家主子再进那豺狼之穴，刘晋活着，尚可替公主挡一挡，如今……公主一个小姑娘，岂不羊入虎口。

　　清漪不自觉的抚过袖口的刺绣花纹，“夏鱼与冬繁还在那里，若是不回去，她们怎么办？”

　　她本想避开新郑再也不回来，哪怕应对一堆怪物，可刘家人非要一个真相，逼她回来请韩王定夺，再加上听说韩非……清漪阖目皱眉，突然唰的睁开眼睛站起身，朝灵堂去。

　　春萤急忙跟上。

　　满目素白的灵堂，棺木摆放于正对门，已经开了棺，仵作在一边验尸，韩非与张良旁观，听到下人请安，韩非眸光停滞了一瞬，眨了眨才抬眸看向门口。

　　清漪站在门口，还是那张精致的小脸，略带忧愁的微蹙眉，“九哥，借一步说话。”

　　韩非嘴角撇了撇，下巴一抬，示意张良继续，自己则抬脚走了出去，跟上已经走了几步的清漪。

　　走到拐角的长廊岔口，清漪挥退仆从，转身面对韩非，垂眸道“我知道很冒昧，但请九哥看在多年情谊上，帮我一个忙。”

　　在韩非记忆里，清漪总是倔强骄傲的，哪怕满身是伤也很少向人求救，如今，能让她说这样的话，想必这件事对她而言很重要。

　　“你说，但凡我能做到，绝不推辞。”不管怎么说，她始终是他……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