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菲罗忒斯阁下，我无法窥探黑夜女神的神威。”
菲罗忒斯早有所料，并不为此失望，轻声道：“不必抱歉，是我强人所难了。”
不远处，王晴和叶梵已落入绝对的下风，他们很强，但面对的是神明。
菲罗忒斯转身看向那边。
达成交易的柯洛诺斯取走王尚的眼睛，构建出时间的桥梁，让2016年的周平向2012年的盖亚和洛基挥出惊天三剑。
目睹三剑的菲罗忒斯眸光闪烁，剑圣，红尘剑仙，周平。
让人光是默念名字就感受到力量和情绪的神奇人物。
因为周平的三剑，神战胜利。
王尚失去了【时序之眼】，双目失明，身体无比虚弱，黑暗的世界中只有身边的两位神明身影依旧明亮清晰。
菲罗忒斯抬起手，无数丝线从她指端飞出，将落入海水中的叶梵和王晴的身体拉到身边。
奄奄一息的叶梵身体碎了半边，菲罗忒斯觉得画面太有冲击力，别过眼，十指纷飞利用欲望丝线缝补他的身体。
王晴已经牺牲，但英灵不灭，这里只是一具躯壳，菲罗忒斯将这位英雄的遗体缝补完整，恢复生前的模样，她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王尚用手握着王晴失去温度的手，没有神采的眼中流淌出血泪，沉默如一尊雕塑。
柯洛诺斯对菲罗忒斯微微点头，走进虚空中。
沉浸于爱徒牺牲的伤痛中的王尚突然感受到眉心一点暖意，源源不断的生命力注入身体，滋润他因为失去禁墟的干涸躯体。
“菲罗忒斯阁下？”
这里有能力这样做的，只有这位神明。
“我想2016年的周平一定在等待与你这个老师见面，等待着你的感概与夸奖。”遗憾太多，她能做到的事情太少，但至少她能让王尚活到2016年，亲口向周平说：没想到你小子已经这么强了，老师很欣慰。
王尚热泪盈眶。
菲罗忒斯在守夜人到来前步入虚空，回到边境的洞穴，她居住了就是多年的家中。
她抱膝坐在米迦勒的画像前，许久未发一言。
神力自画像漾开，菲罗忒斯置身于月球表面，与地球遥遥相对，身边是三米多高的六翼天使，洁白的羽翼舒展着，看起来柔软又美丽，他的伟岸将抱膝而坐的菲罗忒斯衬托得十分袖珍。
“我曾有幸窥见命运的一角，为了保持先知，我不愿去改变命运的轨迹，但是，为什么那么难过。”
明明王晴不算真正的死亡。
明明沧南的百万人还能复活。
可为什么，她仍觉得心情的低落无法挣脱？
米迦勒：“命运是极为有序又极为无序的东西，从你窥见命运的那一刻起，命运就已经改变，哪怕那改变微不足道。”
就像是蝴蝶效应。
菲罗忒斯抿唇，把脸埋进臂弯里：“我不喜欢他们总是流泪。”
她看小说很容易将自己代入情景，《斩神》满篇刀子，她不知道为书中人流过多少眼泪。
所以今天看到王尚拉着王晴尸体流眼泪的时候就有点绷不住。
将王尚代入她熟悉和喜爱的假面和夜幕、凤凰、恶魔她更觉得难以承受。
高大的天使将自己变为人类体型，手掌落在她的头顶：“你可以改变你想改变的一切。”
她从臂弯里抬起头，露出通红的双眼，泪盈于睫，望着他，很不自信：“我能做到吗？”
“当然。”拥有完美西方面孔的天使浅浅的勾起唇角，眸光温和：“因为奇迹会一直眷顾着你。”
奇迹的眷顾。
菲罗忒斯望着米迦勒，缓缓露出一个坚定的笑容。
她会将已知的遗憾变为完美以填补她的内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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