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很美好，但现实很骨感。
小澹台烬的能力还没有彻底开发，他现在掌控一只乌鸦已经是极限，平时跟百兽沟通，也更像某种被动技能，触发条件未知。
“这有什么关系。”
金闪闪并没有气馁，反而兴致勃勃地跟他一道蹲在石潭边喂鱼：
“你现在年纪还小，等你再长大些，说不定就能操控更多的鸟兽，就当前期投入了——”
不苦峰景色秀丽，明幽洞下头就有一处天然生成的小石潭，拳头大小的泉眼里总有山泉水渗出，里头养了一群指头粗细的小银鱼，算是澹台烬的……宠物。
“嗯。”
小澹台烬把手伸进水里，就有一群一群的小鱼凑过来亲吻他的手指，金闪闪看得有趣，也凑过来把手伸下去：
“怎么样，做个怪物也很好吧？”
小澹台烬抿了抿唇刚要说话，就看金闪闪忽得被人连领子提了起来：
“啊啊啊！臭老头儿！你又搞偷袭！你堂堂正正逍遥宗掌门，居然欺负小孩儿！！放我下来咱们再来打过！”
“没大没小，要叫师父才对。”
沧兆悠乐呵呵地甩了甩手里的金闪闪，没有半点掌门架子，他腰间还格外有趣地挂了个黄皮大葫芦：
“到练功时间了，你却还在这里跟你的小朋友捉鱼，老人家等不及，就自己来这不苦峰捉你啦！”
“骗人，山钟还没敲第七声，还没到练剑时间，你八成是要急着去跟衡阳宗衢玄子掌门喝酒，才急急忙忙来寻我，为老不尊！呸！”
金闪闪多精明，一下子就看透这老顽童的真面目，气得要挥舞拳头打他，却奈何她今天穿的是内门弟子的蓝色衣裳，短手短脚毫无威慑力，看着像只短短肥肥翻了身的小乌龟。
沧兆悠还想逗一逗自己这小弟子，冷不丁觉得心中一阵恶寒，低头一看，那穿着黑衣的景国小子正瞪着眼盯着自己，眼神中已有怒意。
那并不是会出现在孩童脸上的表情。
这孩子……
沧兆悠心中一动，正要仔细看，金闪闪见状猛地一扑，整个人抱在他脖子上，恶作剧一样扯他的耳朵，试图让他转移注意力：
“师父，咱们今天不论师徒，只分高下，输了的人要戒酒半月！”
“哎哟！欺师灭祖，欺师灭祖啊！！”
沧兆悠吃痛，也不顾小澹台烬还在此处，拎着金闪闪就气势汹汹地飞向传功台：
“你这孽徒，你瞧瞧你，跟个猴儿一样哪里还有半点女娃娃的沉稳？？瞧为师今日非把你的屁股打开花不可！”
金闪闪条件发射捂住遭受“无妄之灾”的屁股，几乎要委屈地哭出声：
要不是怕被人发现小澹台烬魔胎的身份，她也不至于如此！
记账记账！
现在替他扛得雷，以后算清楚利息都要加倍收回来！！
……
……
这边师徒两个打打闹闹飞远了，留下小澹台烬一个站在原地发呆，小石潭里的银鱼像是安慰一样围成一圈聚拢过来，发出“哔哔啵啵”的水声。
“我没事。”
小澹台烬垂下头，慢慢扣了扣手指：
“她答应了不会丢下我，我只用等她回来就好。”
“杀了他们闪闪会不高兴，如果是她，她会说‘这是一门亏大了的交易，半点也不值当。’”
孩童稚嫩的语调却说出这样可怕的内容，偏偏他自己一无所知。
心中汹涌的黑暗再度沉睡，他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必须要克制住那些不好的念头。
“闪闪会不高兴的。”
小澹台烬望着水面，用手指扯着脸上的软肉开始练习微笑，刚开始他脸上的笑还有些僵硬，可到了后来他开始变得熟练，嘴角也慢慢扯到一个正常的弧度。
到最后，像是满意极了，小澹台烬又扯了扯脸，他露出一个有些温吞的笑来。
——如果有人在这里，会发现他这个笑同金闪闪的傻笑像了个十成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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