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的罡风终年不息,卷着云絮在琼楼玉宇间流转,本该是清宁肃穆的天界,却在一处隐匿于昆仑墟深处的密室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沉郁。
太幽星君身着玄色星袍,袍角上绣缀的星辰纹路因他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额间渗出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浸湿了衣领。他双手交叠置于额前,腰身弯得极低,几乎要贴到冰冷的白玉地面,对着密室深处那道浓得化不开的黑影,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
太幽尊上,应渊帝君他……他仍在追查当年天信观的大火,丝毫没有停歇之意。更要紧的是,他已经找到了颜淡仙子,两人在前几日的瑶池盛会后便有过交集,看那情形,帝君分明是想与她重续前缘啊!
太幽说这话时,心头发紧,指尖都在微微发颤。当年天信观之事,他虽只是执行者之一,却也深知其中牵扯甚广,一旦败露,别说他这星君之位不保,恐怕连神魂都难以保全。应渊帝君的威名在九重天无人不晓,其智谋深沉,神通广大,若是被他揪出蛛丝马迹,后果不堪设想。他甚至能想象到,一旦真相大白,自己会被打入诛仙台,魂飞魄散的惨状,这让他越发惶恐不安。
黑影在密室中缓缓转动,衣袂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如同鬼魅的低语。随着他的转身,一股刺骨的寒意扩散开来,让太幽星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温度。
帝尊(染青的大哥)哦?应渊倒是比我预想中更执着。”
话音顿了顿,神秘人似乎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满是不屑,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帝尊(染青的大哥)不过,你也不必如此惊慌。当年天信观的那场火,我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所有能指向核心的证据,要么被焚于烈焰之中,要么被沉入四海深渊,或是抹去痕迹归于虚无。他应渊就算有通天彻地之能,也不过是在原地打转,查不出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太幽星君心中的不安并未消减分毫,反而越发浓烈。他抬起头,目光怯怯地望向那道黑影,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帝尊(染青的大哥)可是尊上,应渊帝君的洞察力远超常人,且他对当年之事极为执着,万一……万一他找到了我们遗漏的蛛丝马迹,或是有人暗中相助,那可如何是好?
太幽想起当年处理证据时,似乎有一处细节被自己忽略,虽当时觉得无关紧要,但此刻想来,却如鲠在喉。
神秘人发出一声冷哼,语气陡然变得威严起来,那股无形的压力让太幽星君瞬间噤声,只觉得胸口发闷,呼吸困难。
帝尊(染青的大哥)就算应渊找到了蛛丝马迹,又能怎样?
神秘人的声音带着俯瞰众生的傲慢。
帝尊(染青的大哥)九重天的格局,是历经万万年沉淀而成,盘根错节,牵扯甚广,岂是他一个区区帝君就能轻易撼动的?背后的势力,远非他能想象。
黑影向前踏出一步,虽看不清面容,却能感受到他眼中的冷冽。
帝尊(染青的大哥)你只需按我的吩咐行事,日夜监视应渊的动向,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禀报。至于颜淡……
提到这个名字,神秘人的语气中多了几分轻蔑。
帝尊(染青的大哥)一个失去仙力的草木精怪,翻不起什么风浪。她如今不过是依附于应渊,没有仙力傍身,即便知晓些什么,也无力改变现状,不必在她身上浪费心神。
太幽星君心中虽仍有疑虑,但面对尊上不容置疑的威严,他不敢再有半句反驳。
太幽深深躬身,恭敬地应道:是,尊上。属下遵命,定当严密监视帝君动向,绝不让任何意外发生。
太幽知道,自己此刻除了服从,别无选择,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应渊帝君能够知难而退。
说完,太幽缓缓后退,直到退出密室,那扇厚重的玄铁大门在他身后缓缓闭合,隔绝了室内的寒意。太幽星君站在门外,长长舒了一口气,额上的冷汗依旧不断渗出,他抬手拭去,心中暗忖。
太幽应渊帝君,你可千万不要查出什么,否则,我们所有人都将万劫不复。
太幽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袍,强压下心中的慌乱,转身朝着自己的府邸走去,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如何才能更严密地监视应渊的一举一动。
密室之内,再次恢复了死寂。神秘人缓步走到窗边,窗外是九重天独有的云海盛景,祥云缭绕,霞光万道,一派祥和。但他眼中却没有丝毫暖意,反而闪过一丝阴鸷的光芒,如同淬了毒的利刃。
帝尊(染青的大哥)应渊,颜淡……
计都星君(罗睺计都)我当时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刻骨的恨意,你们以为时过境迁,一切都能重来吗?当年天信观的债,你们欠的,可还没算完呢。
黑衣人抬手,指尖凝聚起一缕黑色的雾气,雾气在他掌心盘旋,逐渐化作一张狰狞的鬼脸。
帝尊(染青的大哥)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这一次,我看你们还能如何脱身。
话音落下,黑色雾气消散无踪,密室中只剩下他孤高的身影,与窗外的明媚形成鲜明对比。他望着云海深处,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应渊和颜淡陷入绝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