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迟瑞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还有谁能设计出时尚的衣服。
当他抬头之时之间裴祈愿站在她的旁边,拿着他扔了的笔在废纸上画裙子的草图。
看着皱巴巴的纸和炸了毛的毛笔, 迟瑞心里一紧,但很快就被裴祈愿画的草图吸引过去。
腰间的蕾丝边恰到好处,裙子简约奢华,“若是再配上珍珠项链,就更好了。”
“想不到你还会画画。”迟瑞惊喜过望,他拿起草图细细端详起来,“确实好看,可是谁去穿?”
“督军千金,也就是您的少夫人。”裴祈愿说。
见迟瑞还想说些什么,裴祈愿立马又说,“明月楼里有一位卖艺不卖身的花魁,虽说是在烟花巷柳之地,可是那里的姑娘也不会少,男人更不可能少,若是被她穿着,一定有不少人跟风。”
这些可行吗?
迟瑞质疑,“你之前是不是出过国?”
“是的。”裴祈愿如实回答,就是没能留学,假期旅游就是常常去。
迟瑞沉默,想法很好,但只有实践下来才知道效果好不好。
“少爷,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愿意试衣。”裴祈愿想多赚一些钱。
让裴祈愿试衣也不是不可以,而且她长相出众,穿出来的效果也不会很差。
“先看一看吧。”迟瑞说,“后续的,你写一份给我。行了,也不早了,你先休息去吧。”
“是…”
可人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想叫她帮忙解答一个疑惑,闹了半天,竟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她的名字,确实好笑。
回到东亭后裴祈愿简单洗了漱就躺了上去。因为小薇怕她被欺负,所以把她安排在自己旁边睡觉,她的位置靠墙,省去了许多麻烦。
三年了,三年来她没睡过一个整觉,也没睡得这么舒服,以至于早上若不是小薇及时将她喊起来,怕是要误了时辰。
她的服装终于到了,其实小薇的那件穿着也不错,但是衣服大了就显得她骨瘦如柴,没有力气,现下这件刚刚好,虽说瘦,但不至于风一吹就会把衣服吹得鼓包。
一早,迟瑞便见到了裴祈愿,张口想说什么,话在嘴边了也说不出什么来。
最后,他还是没忍住,也是为了小薇好,“在我的院子里,丫鬟不可以擦粉打扮。”
就算他是没有什么想法,难以保证东苑的沈凌雪没有想法。可裴祈愿一脸委屈,她的好肤色是天生的,难不成还要故意往丑了化?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迟瑞转着手腕,应该是过度劳累所致,他忽地想到了住在西苑的人,自己也有理由去一趟了。
“知夏。”裴祈愿说。
这个名字是来书斋的时候小薇给她的,说是老太太的主意,为的就是冲撞西苑的那位主。可是这些裴祈愿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迟瑞会勃然大悟,砸了砚台。
“是大少奶奶的意思吧。”迟瑞一口咬定说。
管天管地,她竟然还管到自己的丫头身上了,当然不是为了裴祈愿生气,而是心疼西苑的那位。
裴祈愿怔然,摇头,“是…是…”
迟瑞也没有耐心听她说完,“原名叫什么。”
“裴祈愿。”裴祈愿悻悻开口,不时观察着迟瑞的表情。
气也气了,他又真的做不了沈凌雪的主,只能变着法的讨顾知夏开心,好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其实他也不用愧疚,只是想用爱的名义将她拴在身边而已。
见迟瑞说裴祈愿可以改回自己名字的时候心里也送了口气,虽然不知道知夏是谁,但是好比过顶着别人的名字过活。以前她就喜欢给自己的丫鬟取名字,现在也算是理解了她们的痛苦和不甘。
今日是工厂开工的日子,迟瑞必须去盯着,可是他又放心不下西苑的顾知夏,走之前还是得交待好自己的丫鬟去照顾她。
但丫鬟又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叫她去又不放心,可是诺大的府里,除了裴祈愿他还真找不出第二个可以照顾顾知夏的人。
尽管顾知夏的院子里已经有丫鬟了,但他就是觉得不够,他想把这世间最好的东西都摆在她的面前任她挑选。
除了商学,裴祈愿对制衣也颇有门道,顾知夏也是个姑娘家,说不定会喜欢裴祈愿设计的衣服。就目前来说,裴祈愿确实是一件拿得出手的礼物。
开门的是一个丫鬟,名叫明月,裴祈愿跟着她进去,只见廊亭上坐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穿着浅绿色的衣服,正心无旁骛地缝制衣服。
迟瑞竟然叫了她来,看来这位姑娘在迟瑞心里占有举足轻重的位置。
横竖是当一个讨人开心的物件,裴祈愿先前做大小姐的时候经常陪着父亲到处跑。在她家里没有重男轻女,女子也可以和男子一样独当一面,继承家业,要不是父亲遇到了海难,她又还在读书,不然也不会叫她的哥哥败光家业。
“小姐,您喜欢听书吗?”裴祈愿问。
坐着的女人不搭话,就连自己的小丫鬟她都没有搭话,何况是迟瑞塞过来的人呢。
“小姐,那么多花,太抢眼了,您瞧,就算多看几眼,我竟不知道哪个是主角了。”裴祈愿说得头头是道。
伴着阴沉沉的天,叫得人心烦躁,院子里光秃秃的。顾知夏不语,她抬头,唇色发白,眼神空洞,没有一丝精神气。
虽说战乱,可是有钱人家的姨太太也不至于营良不良吧,不,她不是姨太太,这么想也合理了。估计是被迟瑞强抢过来的,不吃不喝闹绝食呢。
如果让她吃下了东西,那自己岂不是立功一件,到时候趁机索要些钱…只是想一想,裴祈愿就觉得兴奋不已。
“小姐,我知道金城一家饭馆,里面的玉酥做得特别好吃。”裴祈愿跪在地上伏在顾知夏的旁边,“人活着就是要吃东西,我一路逃亡,总想要吃的,只要有吃的我就死不了,死不了我就还有机会见到我的哥哥。”
只是寥寥几句话根本没有办法打动顾知夏,裴祈愿打算再说一些,可是顾知夏心肠很软,善良过了头就会变成软肋。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软肋让裴祈愿不费吹灰之力便收买了她,原来对付顾知夏只需要卖卖惨就好了啊。
裴祈愿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再说了,这三年里她尝过人生冷暖,能利用的她都不会放过。
“只有好好活着才能等到想要等的人。”裴祈愿说,她挑了个白色的线给顾知夏。
“走吧。”顾知夏说,她也想出去走走,说不定会在街上遇到想见到的人呢。
刚到门口,迟瑞差点和裴祈愿撞上,她匆忙低头,迟瑞也不在意,她现在的心里只有顾知夏一人。听说顾知夏愿意吃饭了,迟瑞开心得很。
他朝顾知夏跑了过去,拉起她的手,冰冷的感觉令他心里一颤。
不过没事,多的是日子,只要顾知夏愿意跟他讲话,那就是好的开始,再大的冰块他都能给捂化掉,况且是活生生的人。
裴祈愿觉得悲哀,就算不知内情,可也能感觉到顾知夏的难过。
爱就是囚禁吗?
她没谈过恋爱,可也知道那不是爱,反正她是向往自由恋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