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传回到景国之时,道是引得叶云初叹息了一声,道德君子,奈何生不逢时,嘱咐人厚葬这位风光霁月的六殿下!
可那盛国的君主,倒没有这等好气节,大军兵临城下之时,主动的献出了城池,为安人心,澹台烬心中纵然有很多的不爽,到底还是捏着鼻子封了一个安乐公,赐了个宅子让他居住。
安抚百姓,收拢城池,用最小的代价扩大国土面积,这自然是叶云初和赫连铮两位丞相应该做的事情。可如今应该负责这件事情的左相,倒是难得的在家中靠着摇椅。
赫连铮你这人好会挑地方,我寻了你好些时候,怎么还在这里躲上懒了?
叶云初到底是盛国,我避讳些也是理所当然,你这右相不去安抚百姓,我这手下能给的人都给你了,你非要寻我,躲不躲懒做甚?
赫连铮也跟着坐在一起,拿过了他手里的这扇扇风。
赫连铮云初,你不必与我打马虎眼,如今陛下开疆扩土本是好事,你如此避讳,是不是太小心了?说句不好听的,这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又有那两方印的因果在,你我活不活的过陛下都是未知数,何至于如此谨慎?
叶云初小心……
话还没说完就被赫连铮打断
赫连铮小心无大错,能不能换一句?
叶云初是,我这些年南征北战,大概是活不过陛下的,可这件事情我知晓,你知晓,外人不知晓。你我如今说一句在朝堂上说一不二,也不算过分。可越到这时,越该谨慎,不到而立的左相和右相,太碍别人的眼了。
赫连铮那又如何,你我在一日,他们就得安分一日,你我之功绩,还用得着这么小心吗?
叶云初我非长寿之人,可裳儿呢,阿晨呢,甚至于你我都看好的那位殿下呢?赫连你我现在最要紧的是明哲保身,好好的把你我所想的书院建立起来。朝堂上的权利,这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者!
赫连铮也是,你我也该修身养性,塑塑金身了!
赫连铮说完这句话也往后一躺,两个人在摇椅上吹着风乘着凉,确是好不自在。两人十分自然的放手,交给手底下人去做,做足了一位不抢功,关键时候镇场子的上司。
两个人虽然当着甩手掌柜,但十分默契的没有提另外一个人,没有提及的此刻相当惦记,又忍着不提的人——叶冰裳。萧凛与叶冰裳究竟是什么,哪怕是负于对叶冰裳相当了解的两个人,也猜不透,利用吗?自然是有,真心吗?也不是没有。谁也不敢去点破这一件事,谁也不愿意让她想起这一件事。
可偏偏却有一个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这是两位丞相所选的副相,每日都有新的计划和项目预算,忙的简直脚不沾地,连带着内史也忙了起来。
林昱你近日是怎么了?怎么越来越心不在焉?眼下两位丞相放权,正是你我展现机会的时候,怎么越发懒怠了?
叶冰裳(妺女)林兄,我……
叶冰裳张口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林昱我不是瞎子,一些事情倒也看得出来你在那人死后神思倦怠,只是冰裳,人活一世,总要先顾全自己,正所谓仓廪实而知荣辱,衣食足而晓礼节。你是两位丞相的掌上明珠,自然不会有人说你什么,若你只甘心舒舒服服的在你的位置上做一辈子,只当我今日什么话都没说,叶大人心情不佳,林某自然会少送些公文。
叶冰裳(妺女)林昱!你把我当什么?
叶冰裳有些生气,眼前的人居然把他当成随便问一人,伤春悲秋之人。把自己当成一个只会躲在自己兄姐后面的人。
林昱你想我把你当成什么?我当时说过,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想着通过你把我送这两位丞相跟前,但也是实实在在的认真和你结盟。
林昱两位丞相如今权倾朝野,近来也开始了明哲保身,叶冰裳,叶大人,你我是天生的同盟。你的文章我看过,你批复的文书我都了解,你不是一个甘心困于规格之人,你享受两位丞相护着你,但不会因为两位丞相护着,就失去野心。
林昱所以这样的叶冰裳,我认可的盟友,如果因为一个所谓的敌国皇子一蹶不振的话,只能说林某,看错人了!
叶冰裳(妺女)林昱!你什么都不知道。
叶冰裳无端的有些恼怒,对于萧凛殉国一事,她确实是心中确实有几分烦闷,导致近些日子有些心不在焉。可不代表会让别人误以为她会因此一蹶不振。
林昱是,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故事,我只知道人要向前看,任何东西,握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而我所能做到的,就是把能握住的紧紧的握在手里。情爱不过消遣,有自然是欣喜,没有也无妨。
两个人站在亭中对视,沉默了好一会,叶冰裳这才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叶冰裳(妺女)谢林兄提点,冰裳受教了。
林昱冰裳心有丘壑,本不必我提点,很快就能想通,只不过眼下正是立功的好时机,我把你想通的时间点提前了一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