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陛下捏着针线玩刺绣,这画面挺唯美的。
拿着自己昨晚临时绣好的作品,叶冰裳嫌弃地靠上来:“澹台殿下这手艺着实不好,这是昨晚臣妾花了一盏茶时间绣的并蒂莲,对比之下瞧着好看多了”。
“我是不是很笨,三天的时间都绣不好荼蘼花”,尽管手指上破了些血洞,澹台烬还是倔强地继续绣着那基本挤成一团的花样,怎么都不肯松了这口气。
毕竟这是她亲手教的技艺,虽然没什么大用,也是两人之间为数不多的交流。倘若不愿意多用些心思,或许就真的没了联系,他一直怕她不会再来,在这里熬了三天。
接过那惨不忍睹的绣品,叶冰裳认真地打量起来,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赞扬:“这技艺跟二妹妹差不多,小时候她总拿臣妾绣的花样用,直到臣妾不愿意绣那些大气的牡丹,才有了简单的荼蘼花”。
“小时候在冷宫里自生自灭,是兰安嬷嬷与莹心嬷嬷替我打点,她们曾经教过我怎么缝制衣裳。前往盛国后,莹心嬷嬷虽然厌恨我,倒也没有直接下杀手,我曾经很喜欢她们”,勾出陈年往事,澹台烬不介意分享些,他不是一个擅长原谅的人。
堂堂七尺男儿懂得女红,一般是见不得人,可澹台烬情况有些不同,他从来就不懂得与人相处。
在那些堆满奏折的御案前玉阶旁寻了个位置,叶冰裳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坐下,客观地问道:“为什么非要杀死莹心,虽然是她想要杀你在先,当时你可以放过她”。
“冰裳,你会放过想杀你的人吗”,谁不愿意做一个好人,澹台烬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叶冰裳尴尬地笑了笑,维持着往日的端庄答话:“二妹妹叶夕雾并没有死,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她害过臣妾很多回,澹台殿下应该是知道的,你在叶府那半年时间叶夕雾就有两次想要臣妾的命,她依然活得好好的”。
“你一点也没有想过杀死她吗?冰裳,我想听实话”,彼时叶夕雾有叶家人撑腰,叶冰裳根本就没有能力杀她,澹台烬懂得寄人篱下的艰辛,他在乎的是那颗心。
叶冰裳扭过头打量起身边不懂做人的澹台烬,咬了咬嘴唇说:“想过,不止一次,而且臣妾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杀了二妹妹,事后叶家人也查不出来”。
“为什么不下手,你应该没那么在乎叶夕雾的性命”,庶子是厌恶嫡子的,澹台烬懂得那份欲望。
将素洁的玉手伸到澹台烬面前,叶冰裳转动多情的眸子感慨:“臣妾不希望弄脏它,晚上会做噩梦的”。
“你真实诚,冰裳,以后可以不自称臣妾吗?我不怎么喜欢这个词”,有趣的女人,澹台烬觉得自己似乎活过来了,即使她与叶夕雾一样带着不为人知目的而来,他也想赌一把运气。
叶冰裳灿烂地笑着:“好,我也不喜欢做妾”。
“我知道,所以给你留着位置”,不合时宜的对话,澹台烬很高兴,他并不是没朋友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