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3

番外Ⅳ-另一个结局

-注：在这条时间线里，35章时的朴灿烈没有成功唤醒沉睡中的姜沐，依旧是满月接管这副身体-

睁开双眼，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天花板。

怎么回事？姜沐不是从教学楼顶楼一跃而下了吗？为什么我还会在朴灿烈家里？

满月拉开房间的窗帘，被外头白得刺眼的阳光照得眼睛发疼。

房间里的布置一切如常，和姜沐收拾打包带走所有东西扔到垃圾站前一模一样，可满月脑中本不互通的记忆却仍旧清晰，甚至从楼顶跳下后骨折所带来的剧痛和失去意识前脑中泛过的走马灯都真实得不像做梦。

可是为什么，我现在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还有太深的怨念，所以灵魂还停留在人间吗？可如若没有肉身，我又为什么能够拉开窗帘？

等等……今天是什么日子……？

满月把电脑打开，看着上面显示的日期，平日里波澜不惊的表情难得地出现了一丝裂缝。

6月7日……

院长奶奶去世后第十一天……

也是高考的日子。

高一高二的学生都放高考假了所以当时姜沐也从学校回来了没错，而朴灿烈现在应该也还在学校做监考老师。

但是……

自己这是进入轮回了还是时间倒流穿越了？

在原本的印象里今天姜沐明明已经回来了，自己也重新回到脑中的小世界了……

思绪越发混乱，满月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决定先寻找一下姜沐。

再一次出乎意外的，满月也无法找到潜藏在意识深处的主人格。

如果记忆没有出错的话，现在唯一能解答自己疑惑的就只有——金珉锡了。

看来得马上去一趟MX咖啡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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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原本的猜想一般，MX咖啡厅门外摆了一个和上次她来找金珉锡时一样的——写着“今日休息”的牌子。

但这次站在门前等了几分钟都没等到金珉锡出来，满月只好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你来了。”

在吧台上把玩着一个奇怪物件的金珉锡没有抬头，放下手里的东西从旁边拿过一杯提前准备好的饮料，往满月坐下的位置稍微推过去了一点。

“这是什么？”

满月有些警惕地看着那杯用马提尼杯盛着的略有些浑浊的白色液体，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咖啡厅该出现的东西，按道理来说放在隔壁MX-Bar才正常。

“Corpse Reviver”

“亡者复生。”

“不觉得今天很适合来一杯么？”

金珉锡依旧用着那种捉摸不透的表情看着满月，惹得对方不由得微微发抖。

“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满月盯着酒杯上摆着的橘皮，双手紧紧握拳。

“我是在给你选择另一个结局的机会。”

“作为主人格的姜沐选择了用离开人世的方式换取她的解脱，而作为存在本身就是为了她的，只是一个副人格的你，选择了尊重他的选择。”

“现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占据这幅身体作为主人格的姜沐了，你自然也不只是一个副人格了。”

“我发现自我把你带到这世界上开始，你似乎就从未有过选择的权利。”

“现在我让你带着全部记忆，倒回到她出事前，给你一次能完全取决于你自己的重新选择的机会。”

金珉锡缓缓抬眸，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笑意看着满月。

满月愣愣地看向对方，原来出来前她找不到姜沐的意识竟然是因为金珉锡把姜沐的人格消除了吗……？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不惜让时间倒流也要给自己一次选择的机会？

“你，是我带来的。”

上次对话时的记忆和方才金珉锡的话重叠后忽然涌入脑中，满月好像知道为什么了。

“啊……是因为您不满意姜沐所做的决定是吗？”

满月笑了，却不是发自内心的愉快的笑，而是一种让人看一眼便会让心里堵得慌的苦笑。

“不对，是您不满意我支持姜沐的选择这一举动才对吧……？”

就像造物主不满意自己创造出来的东西一般，不满意我听从主人格决定的决定所以决定干脆重来是吧……

可惜啊，就算再来一次，我的决定应该也还是会让您失望呢……

金珉锡笑而不语，把刚刚把玩着的物件随手一扔扔到了垃圾桶里。

这时候满月才看出来，那个外形像个宝石一样的物件黯淡无光。

看着满月虚焦的眼睛，金珉锡又笑了笑。

“你来到这个世上的唯一目的就是守护姜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交予你的任务在姜沐下定决心离开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失败了。”

“我让一切重启，是在给你机会。”

说到这里，金珉锡顿了顿，待失神的人看向自己后再缓缓开口。

“你最好考虑清楚。”

满月不是没听出金珉锡的弦外之音，捏着酒杯的手指逐渐收紧，盯着对方的双眼半响才作回复。

说是给我选择的机会，其实……我又何曾真正拥有选择的余地？

“谢谢您把我带到这个黑暗，丑陋又充满罪恶的世界。”

满月拿起面前的酒杯，将那杯名为亡者复生的鸡尾酒一饮而尽，转身离开。

既然如此，我如您所愿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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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尚早，想来朴灿烈的监考任务也不会那么快结束，满月便在街上随处游荡。

她从来没有试过这样像世间所有普通人一般看似轻松简单地行走在街上。

每次她的出现不是在孤儿院就是在学校，被居高临下又不怀好意的人包围着，嘲笑着，侮辱着。

尽管她清楚这一切并不是针对她而来的，但她也依旧承受着，隐忍着。

她是个生来就对痛觉比较麻木的人格，可现在衣衫下遮掩着的伤口似乎在隐隐作痛。她不清楚这是否是谁给她接下来生活方式下的一些暗示，但她已经暗自下定决心——继续逆来顺受的话，不如放手一搏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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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晚，推开门扭头看见满月坐在客厅沙发上出神的样子还有些恍惚。

上次她按照满月说的话去尝试唤醒姜沐但失败了，后面二者就还是保持着不亲近也不疏远的恰到好处的距离，各自饰演着对方世界里的过路人。

“您回来了。”

听到声响，满月回过神来，看着朴灿烈略有些疲惫的身影，率先开了口。

“嗯。”

自打朴灿烈知道了满月的身份之后，对方干脆也不装了，语气中的客套在听了这么多次之后也习惯了。

“您现在要忙吗？不忙的话我有事要跟您说。”

“不忙，有什么你直接讲就行。”

听到这话朴灿烈也走到沙发边坐下，直觉告诉他满月要说的是和姜沐有关的事情。

“姜沐消失了。”

满月盯着朴灿烈的眼睛，感受到对方明显的瞳孔一震后继续平淡开口。

“现在我已经完全感受不到她的存在了。”

朴灿烈显然是反应不过来了的样子，甚至满月还有点怀疑对方是不是觉得自己在和他开玩笑，因为他眼里的不相信有些过于明显。

“信不信随你，我话说完了。”

眼看着满月正欲离开，朴灿烈的理智紧急回笼

“那你呢？”

“我什么？”

满月不理解地回过身来看向对方。

“她消失了你怎么办，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吗？”

朴灿烈眼里的担忧不像假的，但满月不理解他为什么会担心自己。日前和他朝夕相处的人是姜沐，需要且接受了他的帮助的人也是姜沐，从来不是自己。

满月冷笑一声，没有直接回答朴灿烈的问题。

“活下去。”

“然后反抗和报仇。”

“您要帮忙吗？”

“嗯。”

朴灿烈的肯定答复是出乎意料的快，满月甚至都怀疑对方是不是没听懂自己在说什么。

“为了姜沐？”

却只见对方微笑着摇了摇头。

“为了你们。”

“不只是我，楚楹和瑾予同学也会站出来的。”

“无论你是姜沐还是满月。只要这次你愿意选择反抗，我们都会义无反顾地站在你的身边。”

“我说过的——你不是被世界遗忘的人，也从来都不是孤身一人。”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