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街的灯火从酉时燃到夜半,两侧酒肆茶坊的灯笼连成火龙,映得青石板路泛着暖光
借着巷口灯笼的余微光斑,惜然带着竹颜一群人猫腰钻进宫墙根的暗口
藏在护城河旁边桥洞的城角下,周围全是杂草,若不是姜桃花的指引,这么隐秘的角落,还不一定谁都能找到
避开巡视的守卫,一群人慢慢摸索着进来,走在最后面的人还不忘记把行过的路径抚回原样
潮湿的土腥味便呛得惜然忍不住轻咳两声,指尖触到的石壁冰凉黏腻
沾了满手细泥
一群人警惕着周围,耐着惜然和竹颜两人摸索开关
惜然移步打算换个方位摸索,结果发觉左右两边的落实感有点差别,惜然示意竹颜看自己脚下
挖开表面的粘土,底下是一个木盖,打开里面就是机关
竹颜捯饬了几番,旁边的门开了
竹颜开头,一群人轻手轻脚的跟了进去,当然没有忘记关上门
竹颜摸出怀中油纸包着的火折子,吹亮时一簇微光跳了起来,勉强照见前方的通道
头顶的石头还滴着水珠,“嗒嗒”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火折子的光越来越弱,远处时不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到了尽头又是一堵石墙
待脚步声离去,才开石门出去
出去看见的似是一个荒废的殿院,惜然出来的地方像是很久没人打理的假山,跟外面亮堂干净的道路一对比更显寂静
惜然东西拿好,按计划行事
一阵风过,荒废的殿内和以往一样清净
北苑的天气一向寒冷,北苑人也习惯了
更不用说皇宫宫规森严,一切都是有条不絮的进行着
人多的地方最不缺的便是手高眼低,欺凌霸弱
参与人高个子宫女:你,记得把这些全洗了
啪的一下,手中的衣服全部扔在面前的宫女盆子里,满脸的得意
转头又和几个宫女太监躲在另外一旁的角落里偷懒,打笑
被欺负的宫女也没有反抗,麻木的搓着盆里杂乱的服饰,满手冻红,越洗越加麻木了
任由其他人无聊过来讽刺她几句
寒冬的天,周围有嬉笑有闲谈的语气,唯一她站的角落连一只鸟也没有
待开饭过去后已经只剩下一些沾壁的菜粥
一言不发的刮下来,填充自己,任由周围的嗤笑声
搭底的冷粥喝下去,搅得胃难受,至少现在可以回去休息了
扶着生疼的胃,麻木的躺下去眼睛一闭便陷入昏暗,对周围的环境察觉不到一点
藏匿在角落的身影,轻手轻脚的往她嘴里灌了什么东西,便把她安置在了床底
一切如常的早晨,一群人叽叽喳喳准备吃食后将进行自己的工作,进去之后,倒是今日有一道不一样的身影
打趣的话到达嘴边,看着里面的身影都停下的东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她疯了吧”一个人出声打破了沉默
旁边人回答他的是摇头
“管他的,一会儿有好戏看了”拉扯着旁边的人,有些嘲笑的语气
后面进来的人多是如此
倒是昨天带头欺负她的人本来就有些愤怒,现在看着她更加愤怒了
依旧是昨天那个高个子的宫女气冲冲的走到她面前去,想要发一阵火,结果对上“惜然”的眼神后,瞬间哑火了,莫名觉得有些害怕
参与人高个子宫女:我,我今日懒得和你计较
气冲冲了,讪讪离开,越走越觉得丢了面子,脑子里已经开始想着怎么收拾她了“不过,小卓子去哪儿了,还得他来想法子”
周围的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的
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心知肚明的觉得,最近不能看笑话了,当然也有无所谓的
高个子带着几个她身后经常跟着的人找了一群,都没有找到平时给他们出主意的太监
气的,不知道去哪里找的一堆脏衣服就要抱去给“惜然”洗
没有走几步就被叫去集合了
待她走到后才看见一群人围着,中间还站着自己亲姑姑,就是脸色有些不好
参与人高个子宫女:这是怎么了?
边说边扒开面前的人,被扒开的人看见是她到嘴的话也憋了回去
参与人高个子宫女:啊!!
地上躺着的面色发白僵硬的人,不是出主意的小卓子还能是谁,衣服上的水还是滴答着流,有些都有开始冰冻的感觉了
“叫什么叫,闭嘴”主管姑姑一脸愤怒的吼道,宫里一年失踪几个人都是常事,可是这闹在明面上就不一样了,还是在自己地盘上
被自己亲姑姑吼了自然不敢再说话了
结果抬头就看见对面的“惜然”,刚准备生气呢,就看见她那半抬眼,嘴角淡有淡无的笑,扎得宫女心里直发毛
害怕的后退一步,被她踩到的人也不敢说话,只是同周围的人离她远一点,没有人挡着凉风吹了过来,她在回过神,对面已经没有“惜然”的身影了
没有找到所谓的证据,落水的小卓子一卷草席被直接丢去了乱葬岗
宫女气冲冲的想要找“惜然”理论,不承认自己刚才的害怕,有的时候心底越害怕的人,越要显示自己的强势
参与人高个子宫女:你刚刚什么意思
心底有些虚,却是要显示什么,结果一抓就抓住“惜然”冰凉的手腕
“惜然”也没有甩开,嘴角咧着笑凑近
惜然他说,水好凉—
明明是笑着说的,语气却冷冰冰的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冰凉搭着“惜然”的语气,一脸惊恐的甩开
参与人高个子宫女:是,是你,我要去告你,是你害死的人,姑姑,姑姑,对,我要去告诉我姑姑,让她治你的罪
害怕的往后退,说话都不利索了
惜然你错了,他是你害死的
手一挥,对面的宫女眼神一阵迷茫,很快恢复原样,嘴里念念有词的跑开了
一路上冲撞了好些人,谁也不敢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