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骞:“可上任的旨意不日就要下来了,也容不得我们犹豫多长时日。”
说着,沈骞重重叹了口气。
沈骞:“阿宓尚年幼,离不得长辈,若母亲还未仙逝,留她在家倒也还算放心。”
沈大娘子已经开始忍不住低泣了。
“官人,实在不行,我就带着阿宓留在京城。只是,佑儿他……”
手心手背都是肉,纵是在官场上雷厉风行的沈大人,一旦涉及妻儿,他也是犯了难。
“若不然,你带两个孩子留在京城,我一人离京赴任。”
然而这个一说出来,又被沈大娘子否决了,沈佑自幼由沈骞启蒙,亲自教导。
沈家乃书香世家,沈骞本人更是文采斐然,年少进士,沈佑也聪慧,又得父亲的精心教导,怎么也不会是个庸才,能撑得起沈家家业。
但给他找一个和自家爹爹一样尽心又有才能的先生,难矣。
沈骞安抚性地拍拍她的背,转移话题。
“船到桥头自然直,先不说这个了。盛家传来消息,你兄长盛竑任期已满,不日就能入京。你已经好些年没见过岳母了,阿宓和佑儿也还没见过他们外祖母,此次咱们一家便同去盛府拜访。”
听到这话,沈大娘子的心情勉强好上了些。
“是好些年不见了,每每传信过去,母亲都说自己很好,可我心里就是担心,怕她报喜不报忧,这回能见着人,也总能放心一二。”
“嗯,那到时候要带去的拜礼,就有劳夫人操办了。”
“你我夫妻,更何况回的还是我娘家,何谈有劳?”
“夫人说的是。”
“……”
沈大娘子,本名盛舒月,是勇毅候府大小姐徐氏嫁到盛家后唯一所处。
虽父母离心,但好在母亲徐氏不是个性子软的。
她又是徐氏千求万盼来的孩子,所以自小也是比照着京城钟鸣鼎食官宦家的千金养的,千娇百宠。
插花,诗词,点茶,投壶,马球,别的官宦人家小姐能学的,徐氏或是亲自教导,或是求来了顶好的先生教导。
因此,她未出阁时,名声也是极好的。
否则,就算她的勇毅候府大小姐所出,沈骞的母亲,也是绝不会同意自己的儿子,娶一个这般不门当户对的女子的。
沈家子嗣单薄,嫡支更是几乎可以说一脉相传。
不过再怎么说,也是书香门第,底蕴绝非盛家可比。
所以,盛舒月也算是高嫁了。
沈老夫人也出身书香门第,性子清高,即便对她不甚满意,也不会去磋磨她,顶多是视而不见罢了。
沈骞家世好,相貌佳,品性才能皆是顶好的,最重要的是两人互有情意。盛舒月很是珍惜这样的生活,因此入府后不敢有丝毫怠慢,勤勤恳恳处理府里的庶务,但还是没有得到婆婆的半分青眼。
直到她生下一对龙凤胎,老夫人态度那是变的比翻书还快。
大手一挥,让人从她的嫁妆里送来了一堆铺子田产,布料首饰补品,件件皆名贵。
日日围着两个小人儿转,再不吝啬笑颜。
便是叫沈骞都啧啧称奇,自他父亲去后,母亲便没怎么笑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