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讲没多久,如兰便坐不住了。
探着头,左顾右盼。
看了眼坐的端正,不知执笔写着什么的墨兰,她撇了撇嘴,嘀咕了句“装模作样”,便移开了视线。
托着脸,嘴角含着一抹笑笑,痴痴地望着齐元若。
在学堂的日子,每天都过的大差不差。
要沈宓说,最有意思的,还当属三个兰之间的那点子小机锋。
在休息时分,一边吃着垫肚的点心,喝着清口的茶水,一边看着小姑娘们的你来我往,妙哉!
寿安堂。
“今日阿宓怎的这个时辰了还未回来啊?”
盛老太太看着渐暗的天色,频频看向院门口。
房妈妈放下手里头的杯盏,“哎哟,这又是在自家学堂,身边又跟着杜若这么个稳重衷心的丫头,左右不过是在路上和小姐妹们多聊了几句罢,老夫人大可放宽了心。”
盛老夫人点点头。
“瞧我,这人老了,就容易胡思乱想,柏哥儿也跟着呢,定不会出了什么差错。”
“是这个理,长柏少爷待宓姐儿最是尽心不过了。”
盛老夫人笑了笑。
“那是他妹妹,为兄长的,哪有不尽心的道理?”
房妈妈的话她懂,这些年来,长柏往她这寿安堂跑的是越来越勤快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并不阻拦阿宓同长柏亲近,毕竟那些个下人,少不得有些阳奉阴违的东西。
她年纪到底是大了,这府里的事,没那么多精力管。
有长柏这个哥哥护着,她也能放心些。
长柏愿意当个好哥哥,这是再好不过了。
至于旁的,个人有个人的缘法。
“老夫人说的是。”
行至寿安堂外,盛长柏便止了步子。
沈宓见状,问道:“长柏哥哥今日不留在外祖母这用晚食?”
盛长柏:“今日便不叨扰祖母了,母亲那等着我一块用饭呢,你快进去吧。”
沈宓刚进院子,就同盛老夫人贴身的女使碰了个正着。
“哎呦我的好姑娘,你可回来了,老夫人正念叨着呢。咱们快进去吧,今日可有你最爱的酒煎羊,鸳鸯煠肚,水晶肴肉,都还热乎着呢。”
“酒煎羊?鸳鸯煠肚?水晶肴肉?”
沈宓闻言开心不已。
“今日可有什么大好事,让外祖母开心了?”
这几道菜,虽说还没到只能在大日子才能吃到的夸张地步,但也少有一齐烹煮的时候,毕竟工序复杂,况且文人清流之家,可雅而不可奢。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她外祖母不让。
随着年纪的增长,她的身体开始抽条后,外祖母对于她的饮食便格外上心,各种美容养颜的膳食被端到了她的面前。
这倒也没什么,偏她这人口腹之欲重,好吃,发育的也好。
但大宋尚女子身姿纤柔,婀娜窈窕。
盛老夫人当即让小厨房改了菜谱,这些个大肉硬菜上的便少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吃了也不易长胖,精致又味美的。
“怎么,平日是短着你这丫头的吃食了?瞧瞧,哪家贵女像你这般好吃?”
沈宓坐到盛老夫人身侧,抱着她的手轻晃。
“能吃是福啊,我这是有福呢,不然怎么会有一个像您这么好的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