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真的奔着一辈子去的。
回去之后他们在市中心买了一套不算大的房子,他和程渡就像夫妻一样过日子。
程渡毕业之后他爸爸将娱乐公司交给程渡管理,两人都在程氏上班,时间久了来往的艺人也察觉出什么,偷偷摸摸的议论他,他听到人们说他卖身上位,气的犯了病。
程渡发现他不对劲带他去医院查医生说他最近的情绪不稳定,做了检查中度抑郁,让程渡注意一下,不用吃药。
程渡回去后也不和他说,开始自己查,发现是公司的问题后,将公司整顿了一番。
后来公司里的风言风语没有了,人们都说他们是真爱。
他也以为,他和程渡是真爱。
直到……
直到顾秋这个名字频繁的出现,他从未见过顾秋,可认识了程渡的那些朋友后,这个名字就黏在他的耳边。
时间不久,应该是是程渡同他们说过,可程渡却对他越来越冷淡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那时候他好好的,他能记住程渡出差前说给他带礼物,他也欣喜的给程渡准备东西。
他自认为这是情调,半月过去程渡回来却什么都没有。
程渡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他猜程渡一定是太忙忘记了,可是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多,他自然也就明白,程渡已经对他不上心了。
病情就是那时候加重,他觉得不对后,开始去医院看医生,开药吃药,程渡却一点也不知道。
或者是知道,只是没必要陪他去看医生,陪他做心理辅导。他宁愿相信程渡不知道。
那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五年。他犯病的时候明明是夏天,从医院出来却觉得刺骨的冷。
是不是所有的感情都会有七年之痒啊。他在这所谓的第七年经常想这个问题。
他也不是傻子,这什么所谓的七年之痒怕也只是他自作多情。他也许从头到尾都是个替身,程渡爱的也许仅仅是这张脸。
现在连脸都不爱了。毕竟本人在侧,要什么替身啊。
流血的手也在冷风中勉强结了痂,他没有回家,迎着路人怪异的眼神去了他待了四年的大学。
这个时间大学已经开始放寒假,在门卫处他被拦住,他缩着手说他是本地的学生,有东西忘在宿舍里回来拿,被放了进去。
像是那个抱着花的冬天,没有花的他像是饭后遛弯一样在校园里闲逛。
这生活了四年的大学仿佛处处有程渡的痕迹,他们在那个长椅吃过外卖,他们在那株冬青下埋过程渡的鱼,他们在那颗木棉树下趁着花季接过吻……
还有那片湖,那是他们认识的地方。虽然过程有点奇葩,但让他爱了程渡七年。
从哪里开始的就从哪里结束吧。
他轻轻的扯起嘴角,柳浮啊,渡什么渡,沉下去不就好了吗。
这次他不找理由,他不想救花,只是想解脱自己。
…………………………
他很冷,但他不害怕。
他不会游泳,他却不挣扎。
人死之前往事真的会像走马观花一样在眼前过一遍,他经历了两次。
第一次是昏暗的房子,无尽的争吵,拼命地赚钱,那些昏暗冰冷的日子好像终于解脱。
这一次,他看到一束光照进了湖里,波光粼粼,有人将他拉起,带他走向新生。
感官被渐渐剥离,他却看到有人对他单膝下跪,对他说了什么,他听不到,但却拥最后的力气无声的开口
我爱你。
小小的气泡浮上水面,这次他终于不再悬浮。
他终于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