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扬州城了,方多病翻身下马,再坐会他屁股都不是自己的了。
活动活动身体,方多病透过城门看热闹喧嚣的城内,难掩激动。
师父,我来了。
杨昀春带着人进城找了个酒楼休整,一道目光从楼上落在他们身上,杨昀春警觉的朝上看,那道目光又消失了。
包厢内带着面具的笛飞声指着下面灌了三杯茶正准备喝第四杯的方多病,表情嫌弃。
“下面这个呆头呆脑的小子,也是李相夷的弟子。”
“回尊上,正是,此人还是单孤刀的外甥。”
笛飞声收又打量了几眼,下面的少年一双大眼像是一只呆头鹅实在难以把他和李相夷,以及天上的白浅上神扯到一起。
“暗中跟着他。”
其实都不用跟从天幕出现李相夷,方多病又自称李相夷弟子,李相夷还消失不见后盯着方多病的人就没少过。
若非杨昀春这个朝廷命官跟着,有所顾忌,方多病早被拆之入腹了。
解了渴,拿着杨昀春给的钥匙方多病在大堂所有人的注视大摇大摆的上了楼。
上楼后,方多病迅速关门靠在门上大口喘气,太恐怖了,太恐怖了,那些人的目光像是饿了许久的狼看一块肥肉。
推开一道拇指宽的窗缝,方多病正好看见白浅被扔进结界瞬间正襟危坐。
没有想象中刀山火海,一望无际的青色草原,还有盛开的色彩缤纷的各种花朵。
白浅警惕环顾四周唯恐身后再跳出一只难缠的傀儡,等了一会,什么都没发生白浅越发警惕了。
她可不信东华帝君这种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东西会在最后一关让她过太容易。
蔚蓝色天空,一望无际的草原,吃食的牛羊,奔跑的野马一切都这么真实古怪。
心里隐隐有些预料,白浅伸手摘起一朵花放到鼻尖,果然如预料般寡淡毫无味道。
“幻阵。”白浅把花扔到地上表情不屑,在九尾狐面前玩幻阵,太狂傲了。幻之一道可是狐族立身术法之一。
闭目灵力在指尖浮现,睁眼的瞬间气质翻天覆地的变化,眼尾上勾一双狐狸眼清纯魅惑,明眸流转似一壶陈年美酿。唇不点而红,眉不点而翠,一颦一笑带着说不出的意味。
纯情美人化身祸国妖妃。
打破幻阵最好的办法就是造一个比之更厉害的幻阵。
咔嚓——
李相夷循声望去,东华帝君面前的棋盘上的黑棋碎成齑粉。
“还行。”
说着又拿起一枚黑棋放在棋阵中,白浅所处场景瞬间变化。
飘荡碰撞的巨石,像是时空裂缝但又不同,里面的巨石每时每刻都在有规律的移动,白浅站在巨石上观察
“还是阵法。”
试探着跳到另一块石头上,刹那间远处的石块化作火球朝她砸来,白浅瞳孔骤缩,脚尖一点身体犹如离弓地箭落在另一块石头上。
两块石头发生碰撞只听“砰”的一声,碎得连渣都没剩,还没完,白浅刚站定又是一个石头飞来。
仓皇逃窜地白浅像是被撵着飞的鸟儿,轰鸣声不断响起炸得人耳鸣。
白浅努力保持冷静但身后不断飞来的石头让她神情紧绷。又躲开一个化身火球的石块,白浅目光搜所四周能借用的一切。
这地方灵力稀薄再待下去对她不利。
一把剑出现在手中,剑身细长,通身呈青蓝色是把神器,也不知是她那个哥哥从那个秘境搜罗出来又塞给她的。
挽了个剑花凌厉的剑气击落在火球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裂痕,白浅摆出进攻架势。
她看不出这是什么阵法但一力破钧,劈不开她就用神器炸开。
灵力传递到剑上发出轰鸣,脚尖一点,白浅握着剑迎了上去,一剑将火球劈开。
身如飞燕,手中的剑划破长空,石块碎裂,没什么技巧全是蛮力。
站在最后一块石头上,双手紧握剑柄用力插入石身,裂缝蔓延最后碎成两半,阵纹浮现,白浅笑得狂傲嚣张
“都没了,阵法不就破了。”
棋子碎成两半,东华帝君听着她挑衅地发言,眉梢挑起称赞道:“不错。”
那棋盘就是白浅要闯的阵,李相夷不动声色靠近打算打算乘其不备把棋局打乱。东华帝君像是知道他的想法,眼都没抬只挥手一指李相夷就被拦在一米外。
结界里的场景再次变化,白浅攥紧手里的剑望着朝自己奔腾而来如同蚂蚁数不清的妖兽。
白浅深吸一口气,闭目吸收灵气在黄沙拂面时睁开眼,挥剑辟出几道剑气,为首妖兽嘶鸣一声倒地被身后的同伙踩成肉泥。
借力飞在半空,剑脱手化作一道闪飞入兽群中杀出一条血路。白浅衣袂翩飞,墨发飞舞,神情严肃。
一边用神识操控剑,一边双手掐诀布杀阵,凭空画符,一朵朵颜色妖艳的彼岸花在地面炸开。
妖兽源源不断,神识透支加上一次次重复动作让白浅疲倦至极。
招回剑白浅从空间里拿出各种仙器扔白菜般朝妖兽丢去,仙器丢到兽群瞬间自爆。
犹如雨点密密麻麻的仙器自爆让司命星君为首围观的太宸宫众人从震惊到麻木。
这就是青丘白家的实力吗?果真家大业大。
数百把仙器自爆让结界不稳,东华帝君施法稳住抖动的棋子只一瞬但还是让白浅察觉到了不对。
白浅继续往外套法器,大脑飞速运转。
不对,灵力波动不对。这个灵力波就像串成一串的铃铛敲响一个其他的也跟着响。
脑内灵光乍现,白浅内心腹诽,不愧是活了不知多少岁的老东西耍起阴招来一套一套的,算计她这个连他零头都不到了也亏他好意思。
想通了白浅止住往外掏法器地手,虽然不算什么贵重东西但太过浪费也不好,如此想着她在空间里翻了翻找出一个被丢在角落里的神器扔。
神器自爆炸出一朵巨大的蘑菇云,白浅摆拍手一劳永逸,完美。
“神……神器啊。”重霖捂着腰间自己这些年存的家当,羡慕的想哭。
司命星君倒吸一口凉气也没说话,白浅帝姬是狐帝最小的孩子,又是女孩自然要千娇百宠给些东西防身多正常。
咔嚓——
棋子再次碎成齑粉,东华帝君面不改色地又放了颗上去,里面的场景再次变换。
撇了眼棋灌中还有一半的棋把目光看向结界里豪横的白浅表情平静到淡然,淡然到无耻。
熟悉的场景变换,白浅第一眼先观察环境,清澈如镜的水面她站在水面上轻的像一根羽毛没有惊起一条波纹。
白浅试探走了两步,又半蹲下身子敲击水面,依旧没有任何波动。
意料之中的没看懂,白浅双膝盘地闭目打坐补充灵力,刚刚的打抖很费力,她手都酸了。
这一打坐就是三日,结界外李相夷和东华帝君日夜不离的守着她。
李相夷打了个哈欠余光看了眼中指搅动棋灌的东华帝君,暗道无耻。
捉弄一个连万岁不到的狐狸崽。
当第四日第一缕阳光照在太宸宫时,闭目三日的白浅睁开了眼。
起身活动坐僵的身体把手指掰得嘎吱作响,她调整好位置对着结界外的东华帝君露出一个笑后单膝跪地。
右手张开掌心与水面亲密接触,衣她位中心往外扩散。
棋盘上金色纹路如蜘蛛网丝般以棋圆点往外蔓延,最后附着整个棋盘。东华帝君挑眉拿着棋子一一放在棋盘上。
结界里的白浅察觉到阻力,眼神却越发亮,紧紧闭目灵力输出加大。
在毫不起眼的角落,些许银光龟速在一片耀眼夺目的金光下行驶,每停留下一个地方都是一个阵点,等东华帝君注意到时早已银光占据了棋盘的一半。
最后一步完成银光连接,形成阵法,白浅苍白着脸摇晃起身,布阵谁不会啊。
不过这阵法特殊是用神识之力布的,要想破阵得找阵心,而阵心就在她的脚下,不高明但好处就是难以察觉。
一脚踏在阵心白浅用力一碾,棋盘上的阵法随之炸开,造成的灵力波动将棋盘上的棋子掀飞与此同时附着在棋盘上的金色又连枝成一个阵法,棋盘裂开。
双阵法,东华帝君惊讶的把目光移到结界动荡间身影忽隐忽现的白浅。
她这一心二用的本事当真不错。
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变换不停的景色,白浅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她不会下棋,遵守规则也不是她的行事作风,她最擅长地就是掀飞棋盘。
结界消失,白浅先是对着面容憔悴的李相夷点头,又与东华帝君四目对视。
“帝君,命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