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层楼高、雕刻着华丽花纹的莲花楼,伴随着滚轮行驶的轱辘声,夹带着里面时不时传来吵闹声行驶在官道上,热闹又引人注目。
李莲花手支着下巴望着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方多病、笛飞声,又看向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时不时加柴点火的白浅。
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李莲花等两人打的差不多了,起身来到他们面前对着他们的一人一巴掌。
“哎呦!”方多病捂着头看他,“我们可没有打坏东西。”
不然,按照李莲花的记账法,他就算有万贯家财也不够在莲花楼里打几回架。
李莲花环视一圈,似笑非笑道:“还给你们打出自豪了。”
“还有你——”李莲花指着笑嘻嘻凑到自己身边讨巧卖乖的白浅,话道嘴边化作一句。“算了。”
笛飞声抱手抱在一边,无语至极。
能和李莲花一窝的都不是好东西,白浅这人长了一张极其具有欺骗性的面孔,实则精得跟个狐狸一样。
除了方多病这个傻子被哄得还看不出来,他坐视不理,李莲花哪次不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又躲过一关,白浅把买的糖放进他嘴里,撒娇道:“李莲花,我今日想吃鱼了。”
甜味在嘴里炸开,李莲花扫了眼站着都恨不得用眼刀戳死对方的两人指挥道:
“阿飞,方小宝,前面有条河,你们去捉条鱼,多捉几条,咱们今天吃全鱼宴。”
笛飞声睨了他一眼,坐到桌边的椅子上。“你怎么不去。”
方多病觉得有道理,疑惑的目光落到李莲花身上。
李莲花微笑:“你们难道指望我怎么个文弱游医去捉?别倒时候鱼吃不成还得出钱给我买药。”
“不值当吧。”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子,李莲花歉然一笑。
提到钱,身无分文的方多病瞬间出门,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是怕李莲花那病弱身体下水着凉。
笛飞声依旧老神在在的坐着,还自顾自自给自己倒了杯茶。“你这话哄不到我。”
钱,等他脱身了,喊人送来就是。
李莲花挑眉:“那给你买药?”
笛飞声脸色一黑,他身上的毒还没解。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笛飞声背着刀出去捉鱼去了。
“哇,李莲花你好厉害!”白浅夸张的张大嘴巴,浮夸的称赞道
李莲花伸手敲了敲她地额头,“没诚意,请夸的再认真些。”
“李莲花丰神俊朗,风姿绝世,豁达大度,坚韧不拔,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李莲花哑然失笑,轻轻揪住她脸颊两边的软肉,又爱又恨道:
“你呀~也不知道谁家能养出了这么个古灵精怪的性子。”
“那我不知道。”白浅任由他揪脸上的软肉,眉眼弯弯,夹着嗓子像在撒娇般道:
“不过,现在是你家的。”
李莲花一颗心像是过年刚打到半成品的年糕,又烫又黏。
白浅在晚上如愿吃上的全鱼宴。
没了碧茶之毒的困扰,又有漆木山的食谱在手,以及莲花楼内嗷嗷待哺的三人,李莲花做饭的手艺逐渐上升。
时间苒苒,又是一日清晨。
白浅在二楼露天的阳台上摆弄药材,李莲花在厨房里研究新菜。
楼下的方多病和笛飞声互相警惕对方的攻击,就在两人跃跃欲试,离打起来仅有布之遥时,白浅的声音响起。
“方小宝,阿飞——!”
自从白浅知道方多病有这么个通俗易懂的小名后就不乐意叫他大名了,说总感觉是在咒他。
两人对视一眼,火花四溅,方多病迅速跑上楼梯,笛飞声跟只猴样三下五除二就爬上了二楼。
给正在配药的白浅吓得一哆嗦,气愤道:“你有楼梯不走,爬什么墙,摔下去怎么办。”
“比这高的,本,我都爬过。”笛飞声边说还冲到了的方多病挑衅。
“知道你厉害。”白浅不可置否,但仍旧不赞同道:
“但你是人,又不是路边的石头、大树不会死,受了伤也是会流血,会痛的。”
白浅的语气稀松平常,笛飞声却愣了许久。
“白姑娘,你就别操心他,他自己多大个人了,又不是傻子。”方多病坐在白浅身边,不以为意道
笛飞声难得没讥讽回去,冲白浅问道:“你喊我什么事。”
“哦,我喊你们来帮我磨药粉。”白浅忙放下手里的活,给他们一人递了一个药碾子,失落道:
“我可能不适合练武,又不想给你们拖后退,所以才想做些药防身。”
“李莲花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白活这些年了。”笛飞声滚动着药碾子,皱眉道。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再不济,还有我和方多病这个傻子在。”
方多病不满极了,“自大狂你说话就说话,贬低我算怎么一回事!”
转身面向白浅时他又换了副神色。“白姑娘,你放心,我会护着你的。”
白浅看了他们一眼,笑了起来,一双澄澈的眼眸里波光粼粼,如画的眉眼如涨潮般浮现出温柔的笑意。
“那小宝,你能别和我抢鸡腿吗?”她可知道李莲花今日准备坐叫花鸡。
见方多病皱着眉,有些纠结,笛飞声满脸嫌弃,白浅忍俊不禁道
“算了,鸡长两条腿不就是让人吃的嘛,谁吃不是吃呢。”
方多病反应过来白浅是在逗他后,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垂下头。
二楼的露台安静不过半刻,笛飞声和方多病便又吵了起来,好在没耽搁磨药就是了。
李莲花站在厨房听着楼上的斗嘴声以及白浅银铃般的笑声,时不时用铲子翻一翻锅里的小炒青菜。
两人赛劲般的速度下,药磨得很快,白浅拿着药勺凭感觉用药勺配药。
三个脑袋凑在一起看着药碗里花花绿绿的药粉,难得有些沉默。
方多病迟疑的问:“这药效是什么?”
白浅挠头,无辜眨眼:“我不知道啊,我看着厉害就都加一块了。”
视人命如草芥的大魔头笛飞声提议:“找个人试试不就知道了。”
三人齐齐扭头去看左边的丁元字,然后一起摇头,最后看向右边的葛翻,互相对视一眼,像是商定什么大事般郑重点头。
方多病冲上前按住他防止他挣扎,笛飞声走向前卸了他的下巴,白浅端着药碗走近。
在丁元子惊骇的目光下,拼命摇头的葛翻还是没逃脱吃药的命运。
过了会,笛飞声望着口吐白沫,脸色青紫的葛翻,略带迟疑的问:“你配解药了吗?”
白浅沉默了会,“我这药做出来是为了防身的。”
防身!防身!防身!
防身你明白吗?我都用来防身了肯定是奔着要人命去的,我费那心思配解药做什么?!
笛飞声沉默,防身的确不用配解药。
方多病犹如晴天霹雳,发出尖锐的暴鸣,我的证人!
白浅眼神惊恐,糟糕,把人毒死了。
一瞬间,三道声音齐冲云霄。
“李莲花!!!”
李莲花匆匆赶上来又费劲的配药解毒,葛翻才算捡回一条小命。
做好一切后,李莲花一边用湿布擦手,一边看着躲在笛飞声身后的方多病和笛飞声,调侃似的道
“在过两年我这莲花楼怕得是江湖内赫赫有名,人人敬而远之的龙潭虎穴了。”
李莲花冲笛飞声身后探出脑袋的白浅招手。
“走吧,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