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时漏樱花
程砚的肋骨正在结晶化，雪见素在血管里逆流成樱花枝桠。浅间山实验室的崩塌声中，他看见207号克隆体的瞳孔绽开冰裂纹——那是母亲植入所有实验体的自毁程序被激活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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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界时刻：浅间山核心区 09:09】
永生细胞在视网膜上织就倒计时。程砚攥着207号克隆体的颈椎骨，指缝间渗出带荧光基因链的黏液。崩塌的金属穹顶外，千年冰川正折射出雪见临终前的心电图，每个波峰都嵌着未说出口的摩斯密码。
"你闻到了吗？"克隆体腐烂的唇贴上他龟裂的耳廓，"是妈妈在焚化炉烤曲奇的味道..."
记忆突然被病毒撕开豁口。程砚看见六岁那年的平安夜，母亲把永生细胞混进圣诞蛋糕糖霜。烤箱暖光里，她的白大褂下摆沾着克隆体的胎血，形状像极了浅间山的地貌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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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回：2029年12月24日 18:33】
彩色小灯在实验室通风管上缠绕成基因链形状。程砚舔着糖霜试管看母亲调整培养舱参数，克隆胚胎在羊水里蜷缩成樱花骨朵。
"这是送给砚砚的圣诞精灵。"母亲将冷冻胚胎贴在他眼皮上，"等春天来了，她们会从你的眼泪里发芽..."
警报器突然嘶鸣，胚胎在恒温箱炸成血雾。程砚永远记得母亲当时的眼神——像观察培养皿般平静地记录他崩溃的表情，白大褂溅满的胚胎细胞在紫外灯下泛起白菊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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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时：浅间山核心区 09:27】
207号克隆体的脊柱裂开藤蔓状冰晶，尖端刺入程砚正在结晶化的心脏。十万个培养舱同时播放雪见最后的视频，她教英式收针法的声音在冰川间共振成安魂曲。
"你才是最初的克隆体啊..."207号将程砚的手按在自己坍缩的胸腔，"看看这个——"
溃烂的肋骨间悬浮着微型冷冻舱，舱体内封存着泛黄的胎儿标本。程砚的虹膜识别系统自动激活标本标签：【程砚β型克隆体｜1999年6月废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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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时绽放：09:44】
永生细胞突然开始逆向转录。程砚看见自己的左手正在退化成胚胎形态，右手却疯狂生长出母亲的白菊病毒结晶。实验室的金属地面裂开深渊，无数克隆体的手臂伸出冰层，腕间樱花刺青拼成完整的雪见素分子式。
"妈妈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207号克隆体撕开咽喉，取出发光的记忆芯片插入程砚太阳穴，"在永恒轮回里，永远困在樱花绽放的刹那..."
海量数据流瞬间击穿神经突触。程砚看见每个时空的自己都在重复相同场景：在母亲注视下切开雪见们的胸腔，将凋亡的永生细胞注入樱花根系。浅间山千年不化的雪，原是无数克隆体骨灰堆积的巨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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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末花降：10:00】
冰川爆裂声如同神明的骨节作响。程砚用最后完整的三根手指打开病毒原液，淡蓝色液体在空中凝结成雪见微笑的模样。当针尖刺入逆时生长的心脏时，整个浅间山实验室开始量子化坍缩。
207号克隆体在湮灭前突然露出雪见特有的狡黠笑容。她的身体碎成冰晶樱花，每片花瓣都映着不同时空的初遇场景：有时是程砚把诊断书藏在白大褂里递来薄荷糖，有时是雪见偷偷替换他感染的血液样本。
"要好好记住..."十万个声音在坍缩奇点歌唱，"我们被杀死过3,642,817次，每次凋谢都是为了让你学会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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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之痂】
监测卫星最后传回的影像里，浅间山绽放出横跨十二个纬度的樱花星环。每个分子键都嵌着程砚与雪见的记忆碎片，雌蕊是冷冻舱的金属残骸，雄蕊则是母亲未完成的基因图谱。
冰川深处，正在结晶化的程砚听见雪见素在血管里唱歌。他的左眼变成永生细胞培养舱，右眼坍缩成微型黑洞。当最后一粒樱花穿透量子屏障落在舌尖时，他尝到了十四岁那年的夏天，雪见偷偷混在咖啡里的止痛药味道。
浅间山的雪开始逆着重力生长。考古学家在千年后的冰层里挖出交缠的骸骨，DNA检测显示他们同时拥有克隆体与病毒母体的特征。那具女性骸骨紧握的冷冻舱碎片上，刻着跨越三个世纪的告白：
【当樱花第七次分裂时，我会在时漏尽头重新爱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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