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橘虽然上身完好,但是从腰部往下都已血肉模糊。
“小姐,我好疼。”金橘看到沈黎初忍不住哼哼,她已疼了一天一夜,还不曾有人给她上药,精神上备受折磨。
“小姐,是金橘的错,是金橘的错,是金橘没有保护好小姐,小姐,我没有去扰乱沈大将军的路线,小姐,我真的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没有,我没有……”金橘意识不清楚,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沈黎初心痛的不能自已,她原以为让金橘离开她身边能给她一条活路,谁成想竟是她亲手送金橘入了狼窝。
沈黎初扑倒在金橘身边,手颤巍巍的抚摸着她的头,温柔的说道:“金橘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小姐,我要回家,小姐,我想回家……我想跟你一起去喝茶听书……我还没看到沈母呢,我好想她……我好疼……我好疼……”
“周……皇上,求求你救救金橘,求求你救救她……”沈黎初跪爬着到周辰安的脚下,颤抖的磕着头,一个又一个。
“沈黎初,你为了个奴婢,竟这样折辱自己,折辱于我。”周辰安气得捏住沈黎初的后颈脖,迫使她昂头看向他。
“她不是奴婢,她是我的妹妹,皇上,求求您救救她。”沈黎初哭着乞求般的看向他,“她伤得好重,求求您快救救她。”
“那你的睿表哥呢?救了金橘你的睿表哥怎么办?”周辰安放开了沈黎初冷笑道。
沈黎初怔住了,她回头看向睿表哥,才发现睿表哥到现在没说一句话,连哼哼声都不曾有,她害怕极了,颤颤巍巍的走向他,轻抖的手慢慢的放在睿表哥的鼻下,她太紧张了,完全感受不到他是否还有鼻息,沈黎初惊慌的看向木叶,“木叶,你帮帮我好不好。”
木叶看周辰安并未阻止,便上前去帮忙,她试了一会道:“娘娘,柳公子鼻息尚在。”
“那就好那就好,皇上,求您放过他们吧,求求您了。”
沈黎初哀求道,什么自尊,什么尊严,她统统不要了,她只要自小陪伴她的这俩人活着就好。
“朕只想珍儿选,这两个人珍儿只能选一个。”
“不能两个都救吗?”
“自然是不能。”
只能救一个,沈黎初看着面前进气多出气少的两个人,心里恐慌极了,为什么周辰安要如此咄咄逼人,为什么!
“睿表哥身有官职在身,还是我大哥的小叔子,皇上您总不能随意杀之吧?”
周辰安无所谓的笑了笑,“有何不可呢?珍儿,前日你大嫂胎像不稳,你大哥着急先回去了,并未着人告知于你,可见你大哥在生你气,并不想对你多加理会。若日后我告知于他,你与柳承谨私逃出宫,伤了身,柳承谨因你死于异地,我想你大哥必信无疑,还得感谢你啊珍儿,你前日真是为了他费尽心机,他合该报答才行。”
“就是说无论如何,睿表哥都是死了?”沈黎初声音闷闷的,自嘲的看向周辰安。
“珍儿,我要你选。”周辰安看着沈黎初冷笑道。
“我选?哈哈,我选?”沈黎初大笑了几声,依依不舍的摸了摸柳承谨,“周辰安,你可知年年蛮夷来袭,我们柳州吃了多少苦,我那时候不过七岁,却要在寒冬腊月帮着娘做衣裳,有时候还要到城墙边帮忙包扎伤员。”
沈黎初陷入了回忆,笑着道:“那年我九岁,金橘才七岁,我们要帮娘送棉衣去给爹,蛮夷突袭,用了重火球砸到城墙里的一间房屋,倒塌的砖块压在了我和金橘的身上,是金橘用她弱小的身体抱住我,让我分毫未伤。我们不知道在砖块下压了多久,起初我俩还能求救,到后来都没了力气,我以为我和金橘要死在那儿了,还好睿表哥搬开了砖,救了我们。”
沈黎初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在柳承谨的额间,她留恋般的抚摸着他的面旁。
“睿表哥,是我摇摆不定害了你,都是我的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
“珍儿。”周辰安焦急的三两步跑到沈黎初身边,抱住了她,大片大片的血迹染湿了她粉紫色的衣裳,插在胸前翡翠宝石的刀正是他那日送给沈黎初的那把。
“沈黎初,你就不怕你这一死,你沈家满门抄斩吗?”
“周辰安,我活着沈家就是拿捏我的软肋,我死了沈家至少不会因我而亡。”
“沈黎初,我不准你死,你说过你会试着喜欢我的。”
“周辰安,这辈子我都不会喜欢上你。”沈黎初像是出了口恶气般的哈哈大笑了几声,“周辰安,那个孩子是你的,是你的。”
“李御医,李御医,你快来看看娘娘,娘娘。”
“李御医,你救救娘娘啊。”
“刀太过锋利,娘娘一心求死,插得位置又极为准确,实在是无力回天。”
殿内乱做一团,周辰安就静静地抱着早已冰凉的沈黎初一动不动。
或许周辰安自己都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什么,他可能只是忍受不了沈黎初多看别人一眼。
沈黎初从未对他笑得那么开心过,凭什么柳承谨,金橘,木云这些人就可以看到,这些人统统都该死去。
沈黎初,你不孤单,至少你喜欢的这些人都陪着你去了。
你只对我这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