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帝夙北渊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彼时草原上荒漠里都是尸骸和鲜血,夙北渊带领着大昭的将士们,面对极端的天气,诡变的燕军,辽阔的战场,艰辛的攻下一座又一座城池。
两方厮杀,这位新帝却不顾城中百姓死活,直接鱼死网破。
燕帝何其阴险,以城中百姓要挟,其中就有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就这样当着数万昭军面前将其头颅砍下,惹的众人目眦欲裂。
燕军将城外围了个水泄不通,等又一批老弱妇孺被赶至城下时,他们哭的哀哀戚戚。
那城墙上的战鼓一声比一声急促,声声战鼓重重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军中气氛沉默的可怖,周围人听着这样的哭声,一时间也是悲从中来。
鼓声停,燕国主将纵马向前,颇为嚣张得意的望向那人:“夙北渊,你再敢带着你的人往前,我便屠尽你城中百姓!”
雪色漫天遮不住一地尸骸血河,夙北渊带领昭军兵临城下,他脸颊满是血渍,玄色的氅袍迎风猎猎,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鲜红浸染的雪地刺目骇人,四周还有别的窃窃私语的声音,以及隐约的哭声。
燕国主将还没等到夙北渊的答案,便见他搭弓挽箭一箭命中了他身侧的俘虏身上。
一箭穿喉,猩热的血不可避免的溅了一地,依稀能看见那人双不可置信的眼睛。
震惊、恐惧,不明白自己信奉的君主会杀了自己。
军队中死寂一片,便听见帝王传来的声音,冷静肃杀跟个旁观者一样:“攻城。”
昭国子民千千万,曾可为了在几百人葬送束缚,昭国将士们脸上青筋暴起,一双眼睛赤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
“杀!”
燕国主将未料到夙北渊会不顾子民死活,猝不及防被打的人仰马翻。本来就积攒许多怨气与怒气的昭军们更是勇猛,刀刀入骨,恨不得将对方砍成烂肉,
这场战役打得格外压抑,虽然大胜,鸣鼓收兵之时军队中却死气沉沉。
城下的尸体早已被千军万马踩如烂泥,零星的数十个将士们哭的撕心裂肺在这堆烂泥里翻找着自己亲人的残骸。
这一场战争压抑的可怕。
城门破开,燕军被斩杀大半,余下的一路逃到西北方向。
城中死气沉沉,夙北渊淡漠的骑在马上,一身蛟甲被乌黑的血垢染的暗红。
这种天气极为寒冷,溅在地上的血瞬时便凝结成冰块,连他身上都有好几层。
他胜了,他的阿锦会不会以他为荣呢?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专注的擦了擦长剑上的血,须臾程亮锋利的剑里倒映出无数子民的脸,那一双双眼睛里带着惊恐和憎恶。
这是何意?夙北渊不解,明明已经赢了,为何他们是这般模样?
一女子从人群里走上前,她眼眶通红,脸色惨白的像是纸一样,似乎一阵大点的风吹来,她就要顺着这风倒下去。
她手中攥着一根血肉模糊的断臂,那断臂上有一条狰狞的鞭痕,看起来已经许久,“我夫君待我极好,自奴隶制废除,他时常向我提及皇上,说皇上是一代明君,让他再也不用去给别人卖身作牛马,如今却死在了这肮脏的地方,我连他的尸身都拼不完整……”
夙北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眸中却冷漠的可怕。
女子衣衫染血,面容苍白,胸口剧烈起伏,满眼的怨恨:“我夫君这般信任你却是你害死了他!为什么要强攻呢?你是一国之君难道不会退让吗?你难道没有爱人吗?牺牲他一个就能换回昭国千万子民吗?”
“休得胡言!”夙北渊身边的亲卫军脸色大变,拔出剑恐吓就要将人轰走,可是那女子性格刚烈,拦都拦不住,挣脱钳制直直的扑了上去被长剑贯穿。
“噗嗤”一声,长剑刺入血肉,她满眼怨毒的望向那高高在上无动于衷的冷漠君王,嘴里喷涌出大片鲜血:“皇上大义,那便祝皇上有朝一日也能与我感同身受,尝锥心之痛。”
直到女子咽了气,尸体被拖了下去滑出一地血痕,夙北渊冷峻的面庞上浮出一丝冷笑,极甚阴鸷。
不必了,锥心之痛已经尝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