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顾九思对她百般迁就，对她温柔备至，他不嫌弃她。
秦昭昭一连病了数月，身体好些已是春日，她却依旧卧床养病，偶尔顾九思会带一些补品来探视，秦昭昭拒绝不了。
这日，顾九思又来探望秦昭昭。
她站在窗棂前，透过雕花窗棱向院内望去，只见庭院里绿树葱茏，百花齐放，鸟雀飞鸣，一派生机盎然。
“城外的花都开了，昭昭我带你去赏花吧。”
顾九思语气和煦如春风。
他笑容清浅而温暖，让人觉得很舒服。
然而秦昭昭并未答应，她微蹙秀眉：“我还没有好全……不想出门。”
她不是没有好全而是惧怕出门，她怕出门那些人认出她就是那个青楼花魁，遭人非议、受尽屈辱。
顾九思早就看出她的心结所在，于是道：“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委屈。”
他牵着秦昭昭的手，带她出门，红衣灼灼与温柔的蓝衣形成鲜明反差，仿佛两个极端，也似乎融为一体。
街边行人纷纷侧目，窃窃私语：“顾公子身边的女子是谁？”
“你不知道啊，这是顾大公子前几月从青楼赎出来的花魁，一直都当宝贝一样在家里面藏着。”
“哦！原来如此，长得倒是真漂亮。”
“漂亮也是青楼的狐媚子，下贱。”
“秦昭昭不是秦家的嫡女吗？”
“秦家不是以为贪污腐化被朝廷抄了家吗？这女儿也是攀附权贵的拙物。”
“如今她不是攀上了顾家，怕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那她也是个卑贱的妓女。”
“……”
众人议论声越来越高，但被顾九思呵斥了几句才散开。
秦昭昭听到了他们的话，但她什么话也没说，安静跟随着顾九思，走出人群。
阳光洒满枝头，照在秦昭昭脸上。
她神情茫然地抬起手臂挡住光线，睫毛轻颤，嘴唇苍白无血色，手指紧紧的握紧，仿佛要掐进掌心。
顾九思察觉到了她的异常，低声问道：“冷吗？”
秦昭昭摇了摇头，眼睛里泛起泪花。
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感官。
周围人的议论声像刀剑刺穿她的耳膜、刺入她的灵魂，让她无所遁形。
秦昭昭厌恶别人用鄙夷的眼神打量她，讨论她的身世，他们说她是一名妓女，她卑微而肮脏，即便她再努力洗脱罪孽，她终究也逃脱不了。
秦昭昭的心口闷疼，难以言喻的悲痛充盈着她的四肢百骸。
可她不能哭。
顾九思在旁边等候着，秦昭昭不敢掉眼泪，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复情绪，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不冷，不是说桃花开的好吗？你带我去吧。”
“嗯。”
此时正值三月桃花盛开之际，开完枝头，宛若一团团飘摇的云彩，漫山遍野都染上绚丽粉色，令人流连忘返。
秦昭昭一路观景，一路沉默。
这儿很多，他们虽然不说但在她身上打量的目光像是只要她稍微动一动脚步，立刻就能引起非议，将她彻底撕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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