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派众人退出长乐帮,担心长乐帮追上,约在隐秘之处会和,便四散而去。
白珩目光冷峻,他怀中的少女谢晚棠此刻动弹不得。为防生变,白珩修长的手指如闪电般在她身上连点十几处穴道。
谢晚棠又惊又怒,却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哼。而白珩的点穴手法轻重不一,有时指尖轻轻擦过她的肌肤,痒得她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这副娇憨的模样,让满心愤恨的白珩举起的手掌又缓缓放下。他咬牙切齿,心中暗骂这蛇蝎女子,却又下不去手,只得抱着她往江边走去。
江边,一艘乌篷船静静停靠。白珩一跃上船,随手抛出一锭三两重的银子,那银子在船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船家,我这朋友突发急病,速速送我们去扬州。这银子做船钱,不用找了。”
船家见着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顿时亮了,笑得满脸褶子,忙不迭地应下,驾着船转了几个弯,驶入运河,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乌篷船在运河上缓缓而行,水波轻拍船舷。白珩紧绷着身子坐在船尾,目光刻意避开蜷缩在角落的谢晚棠。被点了穴道的少女虽动弹不得,却依旧歪着脑袋,一双杏眼含着笑意,直勾勾地盯着白珩。
“白师兄这双手,生得可真好看。”谢晚棠突然开口,声音软糯,带着几分娇嗔,“点穴的时候又快又准,若是用来……”她故意拖长尾音,眼波流转,似有千言万语。
白珩耳根微微泛红,却依旧冷着脸:“住口!休得胡言乱语。”
谢晚棠却不依,轻轻扭动了一下身子,尽管穴道受制,却仍摆出一副慵懒魅惑的姿态:“师兄就这么讨厌我?方才点穴的时候,明明手下留情了,还故意逗我发笑。”她眨巴着眼睛,睫毛扑闪扑闪,“莫不是……师兄对我也有几分怜惜?”
白珩猛地转头,眼中带着怒意:“休要胡说!你害得我雪山派损失惨重,若不是要将你押回凌霄城,定饶不了你!”
谢晚棠闻言,非但不害怕,反而笑得花枝乱颤:“原来在师兄心里,我这般重要。”她轻叹一声,语气突然变得哀怨,“可惜啊可惜,师兄一心只想将我交出去受审,却不知……”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温柔而炽热,“我这一路上,心心念念的都是师兄你。”
白珩只觉心跳漏了一拍,赶忙别过脸去,强作镇定:“少在这里花言巧语!”
“我哪有花言巧语?”谢晚棠委屈巴巴地说道,“那日在长乐帮,师兄与我交手,我故意露出破绽,就是想让师兄抓住我。”她狡黠地一笑,“不然以我的武功,师兄哪能这般轻易得手?”
白珩心头一震,回忆起当日交手的场景,的确是对方故意相让,甚至主动与他们走。他皱起眉头,心中泛起一丝疑惑,却又很快将这念头压下:“休要狡辩!你定是另有阴谋。”
“我能有什么阴谋?不过是想多些时间与师兄相处罢了。”谢晚棠轻声说道,“这江湖偌大,能让我心动的人可不多,师兄算一个。”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若是能被师兄这般抱着,就算一直被点着穴道,我也心甘情愿。”
白珩只觉脸颊发烫,心跳如擂鼓。他强压下心中异样的情绪,站起身来,走到船头,不再看谢晚棠一眼。可江风拂过,似乎还带着少女身上淡淡的香气,扰得他心绪难平。
而谢晚棠看着白珩慌乱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眼中满是狡黠与势在必得。这场看似囚禁与被囚禁的博弈,在她眼中,不过是一场有趣游戏。
不知过了多久,一座黄墙小庙映入眼帘。白珩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站在船头,运足内力,纵声长啸。片刻,庙中传来回应的呼啸声。白珩立即喊道:“靠岸!”船刚停稳,他便抱着谢晚棠施展轻功,如同一道白影,轻盈地跃上岸。
庙中,几十人闻声而出,欢呼声此起彼伏。走在最前面的正是花无影,他身姿矫健,眼神中带着几分疲惫却又透着兴奋。
原来,花无影凭借着绝佳的轻功,独自杀出重围。加之长乐帮众人见他与石中玉关系微妙,追捕时也未尽全力,这才让他率先抵达此处与众人汇合。花无影心中明白缘由,想起石中玉,心中那复杂的情愫愈发难以言说。
众人见白珩腋下挟着一华服少女,齐问:“白师兄,这个就是…”
白珩喉结动了动,垂眸瞥见怀中谢晚棠狡黠的笑意,莫名想起船上她被点穴时咯咯轻笑的模样。心中一股无名火腾地升起,他冷着脸将人往地上一放——说是放,手掌却在触及地面的瞬间,悄悄垫了三分巧劲。
众人向地上的石中玉看去,这倾世容颜的少女五官与当年那个跳脱的石中玉竟有五分相似,众人怒极,对她拳脚相向。
谢晚棠发出一声闷哼,额角很快沁出细汗。白珩呼吸一滞,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指尖无意识蜷缩。
师弟们的怒骂声潮水般涌来,拳脚落在少女身上的闷响刺得他耳膜生疼。他张了张嘴,想要制止,却见谢晚棠突然抬眸,眼中噙着泪意冲他笑了笑,那笑容竟与船上被挠痒时如出一辙。
一直沉默不语的花无影见状,急忙张开双臂拦住众人,神色严肃,义正言辞道:“大家且慢!这丫头是要送到凌霄城受审的,咱们雪山派乃名门正派,向来坚守道义,不屑用私刑。可不能和她一般见识,坏了咱们的名声!”
这番话有理有据,众人听了,纷纷点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谢晚棠装作不经意间看了他一眼,心下戏谑:这人可真有意思,石中玉不是他们雪山派的大仇人嘛,之前还要杀她来着,可现在分明在护她却还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可真有趣。你说是因为他生性善良呢?还是对你情难自抑呀?
众人说着走进小庙,让两名弟子将石中玉压进去。
众人说着便走进小庙,两名弟子押着谢晚棠跟在后面。谢晚棠打量着这座小庙,墙壁斑驳,四处透着荒凉,一看就是许久无人问津。
庙内,师弟们早已备好饭菜。白珩吃饱后,众人围坐在一起,商议接下来的计划。白珩目光坚定,沉声道:“当务之急,是尽快将这妖女送往凌霄城,交给掌门发落。”
随后,他有条不紊地给众人分配任务,最后说道:“我们在此等到天黑,然后东下江淮,再过长江,绕个远路回凌霄城。虽说路途遥远,但长乐帮定想不到我们会走这条路。估计此时,他们都追到江北去了。”言语间,对长乐帮的忌惮显露无遗。
白珩扫视一圈众人,神色黯然,叹了口气:“此次中原之行,虽说擒住了石中玉,可孙、褚两位师弟不幸丧命,耿师弟他们也落入敌手,实在是折了我雪山派的锐气。说到底,都是我统率无方啊!”
花无影生怕众人又想到始作俑者,将怒火发泄到石中玉身上,赶忙咳嗽两声,转移话题:“大师兄不必自责。说起来,还是我们武功不够精湛。平日里,大多是师父传授,除了白师兄和封师兄,我们都只学了师尊武学的皮毛,还未领悟其中精髓。”
一名面容憨厚的师弟苦笑着摇头,眼中满是怅惘“在凌霄城时,我们总在同门切磋中沾沾自喜。可此番下山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大师兄,反正要等到天黑才启程,不如趁现在指点我们几招?”
这话正合花无影心意,他眸光微亮,立刻拱手附和:“正是!师兄的教导,必能让我们茅塞顿开。”众师弟纷纷点头,期盼的目光将白珩团团围住。
白珩点头道:“爹爹传授众师弟武功,绝无半点藏私,你们看封师哥练功比我勤勉,他的功夫便在我之上。”
花无红轻叹一声,面上尽是懊恼“师父向来公正,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怪我们天资愚钝,总也参不透其中精妙。”
白珩环视一圈,目光如炬:“眼下局势不明,回凌霄城的路上恐怕危机四伏。多学一招剑法,便多一分保命的底气。”
他顿了顿,指了指呼延、闻两位师弟,“你们二人先过过招,让大家瞧瞧。”又转向赵、王二人,“你们去外围警戒,若有异动,立刻示警。”
赵王二人闻言,满心不甘。他们也想留下来观摩切磋,可白师兄的语气不容置疑,只得垂头丧气地往外走,脚步都透着几分沉重。
花无影暗暗松了口气,不着痕迹地挪到石中玉身前,似是不经意地将她护在身后。
他目光紧盯场中,看着白珩亲自下场指导师弟们的招式,可余光却始终留意着身旁的动静,生怕有人突然对石中玉发难。庙内剑光闪烁,不时传来兵器相击的铮鸣,可花无影的心思,早已乱成了一团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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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更3000字送上,因为最近比较忙,作者就不一一分章了,先写出来,后面再调整章节格式和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