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到金龙族之后,卸下了少族长一职。你对家族繁荣并没有很深的执念,子孙如你,便不需要你多加照拂。子孙不如你,你多加照拂也扶不起来。
成为真神之后,你倒是可以尝试之前还未实施的想法。
你面见了从前游历时所交的志同道合之友,加上族中尚有才能之辈,建立了司法署,建立法规,收受世间纷争之案,于仙于妖,一视同仁。倒是给逐渐沉迷享乐氛围的三界面目一新之感。
不知出于何因,神界对你的想法表示了支持,炙阳白玦是怎么让天启屈服的,你也不感兴趣。左右同意不同意,对你来说,无甚分别,你的功业,靠的是仙界多族的诚服和如今身为真神的影响。
看着身边的诸位仙君,你隐下了笑意。
待仙界事情平稳之后,你悄悄来到了妖族的渊领沼泽——著名的三不管地带。
刺目的弧光在血色的掌指时跳闪,却又淹没在起伏波荡的沼气之中,燃血元息碾过沼气,但在触碰到斩空神息之时,触之即发,向前推进。
“凌波欲凛,上元太清,净!”一层生理性透明的泪水冲上眼眶,周围突然出现的一片光晕,波涛般扩散而去,连同漫天席卷的魂息,让你的视线都模糊一片。
朦胧中,光芒万丈刺进遥远的地底,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将整个山谷震荡起来,你稳住身躯,观看四周。
周围的沼气稀薄了很多,点点生灵从沼气中挣脱出来,信仰之力如同萤火般漂浮半空中,旋起——流动——飞入你的身体中。
果然。
万物负阴而抱阳。
你与它神赐,它与你信仰。
相生相伴。
不过——你看着掌心咳出的血,一人之力想要立马扫清沼气,重整生机,还是有些困难的。但是,这数百年你都会呆在仙界,倒也不着急。
你整理了一下衣服,捏了个法诀清理面容。
悠悠地回到九重天的司法署总部。
须臾六百年,你多次往返于九重天与渊领沼泽之间,每次都透支地凄凄惨惨,但力竭之后重新恢复时,于修炼之途每每倒有新的感悟。
你这么大动静,天启作为妖族之神,自然不会不知道。不会你偶尔几次瞧见他的身影,也没功夫和他寒暄。
倒是与神界旧友,虽甚少见面,但倒也多有书信往来。
有了新鲜事物,便通过灵鸟与月弥共享;或有见解,也不避讳与炙阳白玦讨论。多年下来,倒多有几分安泰相知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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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你在红血森林继续干着信仰事业之时,倒是终于见到了一直躲躲闪闪的妖神天启。
“怎么,妖神不躲了,是有什么高见想说么?”
“哼!”天启做了极大的心理准备后,见你还是如此针对他,他面色又不好了起来。
“高见不敢谈,只是来通知你,轮到你去九幽了。”
你有些恍惚了。
“知道了。”
见你不冷不热地应答,天启自觉好心喂了驴肝肺,如此不识趣之人,亏他鼓起极大的勇气来试探一下,还想着也许这么多年过去,那些小事也不会被挂怀了。
你瞅了天启几眼,忍不住拿话刺他。
“你有功夫和我在这纠结,还不如去和月弥趁早说明白,而不是躲躲藏藏这七百年。”
“你知道什么——”
天启有些气短,却也对你总是插手他和月弥的事情有些不耐烦。
“我是不知道,你舍不得失去和月弥的挚友之情,所以一直拖延,这对月弥不公平。”
你冷笑一声。
“你当月弥是什么,难不成她还会对你死缠烂打不成。”
“那你又凭何替月弥做决定,你又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天启的袖子都快被掐烂了,才冷冷回你一句。
“……你们的事情确实和我无关。”
你移开视线,不看天启。
“我只是惟愿她好。”
“你们的事情,我没有资格多言,但是你对上古的情感,也不该用来当做间接伤害她的武器。”
“你……”
天启皱了皱眉头,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并未深思,只淡淡道。
“呵,你倒是个重情之人。”
可怜炙阳和白冰块待她一片真心,她到狠下心来划开关系,呆在仙界几百年。如今,却为了月弥的事情如此不顾风度的。
天启扯了扯嘴角。
终究不止仙族,妖族也受益匪浅,天启也不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只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