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了就先睡会,到家我叫醒你。”
“小屁孩,湾姐穿上婚纱好看吗?”
“鸭梨,我堆不下的乐高可不可以放你家啊?”
“黎簇,今晚不醉不归。”
“老簇,我的份子钱别少了!”
“小毛,奶奶的乖孙子。”
“鸭梨,我更喜欢你叫我沈琼。”
“黎簇,吴邪需要我,我放弃过他一次,这次不会了。”
“黎簇,快醒过来。”
“黎簇,你给老子给我滚回学校复读。”
…………
眼前闪过一幕幕画面,无数个声音在脑海里争吵、重叠、撕裂……在脑壳超容量负荷即将爆裂时,铃铃铃~铃铃铃~黎簇顿感清脆悠远的铃声萦绕耳际,他徇着铃声的方向慢慢走出暗无天日的小黑屋,手指摸索到门把锁,毫不犹豫地打开阻挡在面前的一道门。
一缕光暖暖的照进房间,把整个房间映得明光铮亮,黎簇被光芒刺得睁不开眼下意识抬手遮挡。
视线有些迷糊,全身的皮肤有一种被火烧的感觉,感觉非常的滚烫刺痛灼痛,喉咙干得发疼,黎簇难受得快呻吟出声时,一双微凉的手捧起他的后脑勺温柔地喂给他一杯水。
恍惚间似乎有人在旁边深深叹了一口气,耳边的铃声也戛然而止。
等到意识和肉体完全融为一体时,黎簇整个人才渐渐清醒过来,抬起头看向环抱着他的男人,一丢往日精致得体、高贵精英的打扮,此时面容憔悴,眼睛发红眼下发青,揽在腰间的手臂骨瘦如柴,青筋明显。可解雨臣温柔的眼神平静地望着黎簇,像深深的潭水。
“我昏迷了多久?”黎簇略带沙哑的嗓音响起。
“半个小时左右。”解雨臣摸了摸男孩恢复成沉稳有力的脉搏后,才把黎簇从床上扶起来坐着,背后垫上一个枕头靠着,哑巴张说你再昏迷两分钟,不死也成植物人。
黎簇闻言朝解雨臣欣慰一笑,“好久不见。”
解雨臣:“好久不见。”
解雨臣紧紧抱住黎簇,像是抱住了失而复得的宝贝。
挤堆在客房一角的吃瓜群众等人则表情各异。
张起灵默默用松香封住桌上的一个个六角铜铃,其中有一个铜铃特别大,声音也最特别,多亏有它唤醒陷入幻觉中的黎簇,及吴邪。
吴邪胸口剧烈起伏死命压制着费洛蒙携带着的仇恨、愤怒和恐惧等情绪,王胖子心疼得抱住刚刚清醒不久的吴邪,生怕他一个冲动冲上去手撕了黎簇。
苏万杨好梁破涕为笑,婚宴上黎簇上演一出碟中谍战剧,赤裸裸地报复吴邪一回,真有种,不愧是敢在古潼京地下城引爆C4的男人。
黑瞎子和霍道夫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默契地拉着自家小朋友离开即将火上爆发的灾难现场。
张海客张海盐朝着张日山点了点头,纷纷走出客房开始清理现场,一个负责处理解子扬的尸体,一个负责和江子算对接好已拆掉引信的炸药包。
“湾湾,你去隔壁给刘丧复诊吧。”张日山开口引走沉迷在磕CP前线的梁湾。
“好”。梁湾看了一眼黎簇后识趣地离开了。刘丧在婚礼的前一天吃坏肚子了,现在还躺在床上睡得昏天地暗,真是可怜。
刘丧:“……”听力好不是罪啊。
黎簇:“……”肚子坏总比脑子坏强。
张起灵:“……”我干的。
梁湾前脚刚走,张日山后脚走出房间,在门外等候多时的尹南风带着所有的听奴跟在张日山的身后,他们陆陆续续走进一间密室里审讯解子扬安插进新月饭店的细作们。
“该走的人都走了,黎簇,咱们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吴邪怒极反笑。
一贯温润儒雅的天真小郎君转变成邪魅疯癫深不可测的关根,王胖子的眼眶红了一圈,他松手放开吴邪,任由他的兄弟若无其事般走坐到桌子前举起茶壶倒茶,一杯倒给自己,另一杯倒给谁不言而喻。
黎簇在解雨臣的搀扶下慢慢下床走到吴邪对面的位子坐下,张起灵和王胖子一人一边站在吴邪的身后,解雨臣则站到黎簇身后,黎簇为此特意转头看了他一眼,男人回之一笑。
“透过他,你在看谁?”吴邪受不了黎簇的“虚情假意”冷冷出声打断他们的对视。
黎簇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后才抬起头对上吴邪冰冷的眼神,真正的对峙正式开始。
黎簇不盐不淡回复:“解雨臣。”
“哪一个解雨臣啊?”吴邪心疼地看了一眼骨瘦如柴的发小,愈发直言不讳起来,“是这三天和你情意绵绵你侬我侬的假解雨臣呢?还是因你被困在解家老宅饥寒交迫暗无天日的解雨臣啊?你说啊Σ(-`Д´-ノ;)ノ!!!!!!”
说到最后一句控制不住要剥了黎簇的皮的心,吴邪当众摔碎一个茶杯不顾花簇的关系撕破脸面。
“我在解雨臣身上留下我的费洛蒙,我不会再认错人了。”黎簇无动于衷地说道,啤酒瓶不是白打的。
一个敢问一个敢说,吓得王胖子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他不停地朝着解雨臣使眼色,真要打起来一人负责掐晕一个。
解雨臣不动声色,张起灵面无表情。
吴邪双手撑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黎簇,一字一句揭开一个残酷的真相:“从雷城那时候开始,你看似随意洒脱谦逊低调,实则反客为主步步为营,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我们走的每一步都在你的棋局之内。黎簇,你才是老九门有史以来最大的boss,一个深不可测的执棋者,将我们所有人都玩弄在鼓掌之中。”
“呵呵~”黎簇双掌合十抵在下巴俯视着吴邪,“吴邪,其实我更喜欢你喊我汪藏海。你亲手送进汪家培养出来的仇敌,你觉得他有可能接受你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就原谅你吗?你失去的不过是天真无邪,可我失去的是一切啊!”
吴邪摧垮掉一个汪家,却衍生出一个汪藏海,真是成也黎簇败也黎簇!!!
确实没有比自己亲手培养出一个仇敌更让人刺激的了,吴邪瞬间瞳孔地震,张起灵和王胖子一左一右扶着他的胳膊整个人才没有跌坐下去。
吴邪天真的以为事到如今黎簇还是三年前那个躲在他身后怕黑的小孩子,殊不知由他亲手种在黎簇体内的恶魔早已被仇恨、鲜血与疯狂浇灌成汪藏海,汪家都能被黎簇从内部摧垮,更何况是内忧外患的老九门呢。
“吴邪,天真不可怕,可怕的是经历了丧心病狂之后的天真。”
自嘲地冷笑了一下,吴邪感慨万端,“所以你在雷城以退为进、明修栈道,让大家对你坦诚相待;从俄罗斯回来以后,你又扮猪吃老虎、暗度陈仓,利用我对你的愧疚和感激让我自投罗网,下泻药、屁股开花、拆房子只不过是为了让我暂时放松警惕,等到张会长大婚当日的今天,将喜聚一堂的老九门一网打尽以解你的心头之恨,是不是?”
“这都是你逼我的。”黎簇激动得拍桌子大喊,“我屡次为你赴汤蹈火出生入死,可你不是把我一个人丢上火车,就是打感情牌道德绑架我原谅你的所作所为!吴邪,你可曾设身处地地替我着想一回?”
说着说着黎簇又伸手揪起吴邪的领子咆哮,”贰京连吴二白都能痛下杀手,又怎会放过一个对吴家知根知底又毫无根基的吴小毛?若不是苏万替我挡了一劫,我早就开着一辆刹车失灵的丰田车毁人亡了。既然你无情无义,贰京又赶尽杀绝,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要斗就斗狠一点,引诱所有的势力入局斗得你死我活,凭着你小三爷的重情重义,一步一步把你逼到万丈深渊,而我的手,从头到尾都是干干净净的。”
吴邪掰开黎簇的手指站起来反击道:“你要想报复冲我来好了,可小花是无辜的啊!你对他到底有没有过一点点真心?”
解雨臣眼帘低垂默默站在黎簇身后,胖子闭眼不忍直视。
黎簇动手刮了吴邪两个大嘴瓜子,“那我的两个兄弟就不无辜吗?一个差点命丧蛇口,在古潼京被汪家人追杀逼得跳崖逃生,又因车祸送进ICU抢救期间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另一个头顶着枪像蝼蚁一样被人踩在脚下践踏,为了活命被逼成一个双手沾血的侩子手,又因霍道夫远走他乡异国漂流……我在古潼京发过誓,伤害过我和我兄弟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今天我伤害解雨臣,血祭解子扬,就是要让你体会下,我当初从失望到希望再到绝望的心情,只有体验到失去至亲至爱的痛苦,你才会像我一般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吴邪,这就是我原谅你的方式。”
吴邪望着站在黎簇身后的解雨臣发愣,回想起一刀致命倒在血泊中的老痒,一死一伤的发小,在幻境中葬身火海无一生还的兄弟、亲人、爱人……一瞬间,心如刀割的情绪再一次从心底扩散出来漫延全身,原来,黎簇的痛苦不比他少。
吴邪抹掉眼角的流水,“对不起,我食言了,我没有带你回家,没有如实告知你爸爸的下落,没有把你当成过自己人……你恨我怨我报复我是应该的。”
黎簇拿过一个新杯子重新倒茶,一边倒一边慢条斯理道:“吴邪,在沙漠你让我一瓶盖酒,如今我敬你一杯茶,你我之间,从此互不相欠。”
吴邪:“都在茶里。”
黎簇:“都在茶里。”
二人对饮完毕,黎簇淡然处之,吴邪如释重负,他揽着胖瓶的肩膀往门外走,“胖子小哥,我们回家了。”
王胖子:“天真你忘了,咱们的老巢被你你另一个发小给拆了!”
吴邪:老痒真的说拆就拆啊,我以为他只是闹着玩而已?”
王胖子:“所以他玩完了呀!”
…………
铁三角的声音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黎簇见终于回头瞧一眼解雨臣,他拍了拍旁边的椅子,示意解雨臣入座,后者坐下来后一言不发,只盯着黎簇看。
黎簇:“……”
“喝茶。”黎簇拿过一个新杯子倒茶给解雨臣,再往自己杯里倒满茶。
解雨臣忽略递到眼前的茶杯,伸手拿起黎簇的茶杯一饮而尽,眼神却没有从黎簇身上离开过。
黎簇有些心虚,只好去喝原本倒给解雨臣的茶水,“解子扬喝过你倒的茶吗?”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呛到,瞬间咳嗽起来。
“没,没有。”黎簇求生欲极强地摇摇头,“我……”
解雨臣温柔一笑,上前抱住黎簇的腰,脸埋在人肩窝处嗅着黎簇身上的味道,“我想好你。”
如果说黎簇方才心里有些发虚,现在则有些发凉和恐惧,“解雨臣,你早就知道我会对吴邪下手的,对吧?”
“只是猜测。”解雨臣把下巴抵在黎簇的肩膀上实话实说。
黎簇稍稍和解雨臣拉开距离,他从未和解雨臣正面交锋过,眼前这人展现出来的实力只不过是冰山一角,他犹如一个黑灯笼让人琢磨不透,说说你的猜测,我想听。”
解雨臣抬了抬下巴傲娇起来,黎簇无奈端茶倒水伺候人喝水。
解雨臣满意地点点头,惬意地享受着黎簇少有的温柔,上一次聊天他们不欢而散,这几天他又被解子扬囚禁在解家老宅差点一命呜呼,人死是小,媳妇被抢走事大,好在有解家祖宗庇护,花簇双双把家归。
慢悠悠地喝完一杯茶后,解雨臣翘起二郎腿开始给黎簇解惑。
“第一:你是汪藏海这一点有逻辑矛盾。适才你精神折磨吴邪的一番说辞替他治疗心理疾病没问题,但糊弄不了张家人。没有张起灵的默许,你支配不了三张系更伤害不了吴邪。没有张日山的特许,你无法掌控新月饭店的一举一动,唯一的真相就是你与他俩达成合作,一个帮忙给吴邪治病,一个帮助替九门清洗,报酬便是你能够借机报复吴邪。”
“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吴邪这好奇病要犯起来,非得下猛药才能根治。你的能力已超过吴邪,由你这个心魔去提醒他人贵有自知之明,虽然提醒过程的手段残酷了一点点,但吴邪以后可以少作死一点。反正等到吴邪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们三个主谋他一个舍不得动,一个不能动,一个不敢动,闷声吃了哑巴亏的依旧是吴邪一个人。”
第二:在雷城你打了一场翻身战,典型的以弱胜强后发制人,收尾的一步棋你却见好就收把主导权交给了我。你这么做的目的,除了赶回吴家协助王盟清除内奸,还有就是查清楚帮凶!既然塌肩膀是幕后黑手,贰京是吴家的内奸,那解家的呢?当年张家古楼的假吴邪又会是谁?”
“你从吴邪的笔记中重重筛查出一个条件最符合的人,这个人不但对吴邪的性格了如指掌,而且对解家人的思维一清二楚。为了证实这个猜想,你在江子算的掩护下跑去塔木陀寻找谢连环的好友陈文锦,从她的口中打听到解子扬的身世后回北京,你演一场苦肉计把我引到国外当鱼饵诱骗解子扬现身下手,为张起灵在新月饭店布下六角铜铃阵争取更多的时间。”
九门因为雷城一遭元气大伤,所以解子扬不会放过取缔解当家夺回解家这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他故意留下我这个活口关进解家老宅,好让我亲眼见证他如何一步步篡取我的江山,拥有我的兄弟朋友,以及得到我未得到的爱人。可惜解子扬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以往视如珍宝的六角铜铃创造的幻觉控制了人的自我意识,黑金匕首废除了他引以为傲的物质化能力,你亲手扭断脖子结束了解子扬的生命。”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黎簇爱解雨臣。哑巴张说你为了在三天内救我出来放火烧了自己家,光明正大地在解子扬的眼皮子底下把吴家的狗运来北京搜救。连狗王小满哥都配合你假装分辨不出解雨臣的真伪,给解子扬鱼目混珠的把戏打了一针稳心剂。为了斩草除根,你又不惜在梁湾的婚礼上剿灭掉这个心腹大患。黎簇,我眼不瞎心不盲,爱一个人不是嘴上说说而已,没有人比你为我做的更多。”
黎簇讪笑着,看了解雨臣一眼,眼里露出一丝敬佩,“茶凉了,我再给你续上。”
解雨臣把手附在黎簇的手上,小心翼翼问道:“茶凉了,可以续上,而情缘断了,能续上吗?”
黎簇抽出自己的手,眼睛盯着茶杯发呆,久到解雨臣以为黎簇不会回答时,他缓缓开口:“我们之间隔着的是欺骗,是利用,是人命,也是一道道疤痕堆积成的谎言。哪怕你坚定地站在我的背后,我也分不清你是在挺我还是想捅我?因为你对吴邪太好了,好到不惜一切代价,所以我嫉妒他,不管我做的再出色再成功再完美,只要和吴邪对比,我不再是被你选择的那个人。”
解雨臣眼圈微红,他上前吻了吻黎簇的额头,双手捧着爱人的脸对视着,“黎簇,我在试探你底线的同时,你何尝没有在试探我的底线?我若出手,吴邪则安然无恙,我若想得到你,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让你爱上我,又何必赌上我的一切陪你演戏呢?”
黎簇别扭地转过头不理睬人,醋味轰天酸酸地讥讽着:“你为了吴邪上穷碧落下黄泉,不光光假死,三百亿也说扔就扔,分文不收还包养男人,甚至包养男人的男人,包养男人的男人的男人。”
铁三角:“……”黎簇,谢谢你的男人。
解雨臣:“……”
解雨臣把黎簇的头扭转过来低声下气地哄着:“黎簇,当你与吴邪陷入幻觉昏迷不醒时,我的世界天都快塌下来了。吴邪不在了,我会伤心一辈子,可你若不在,我就随你而去,没有你解雨臣活着也没有意义了。”
黎簇傲娇地哼了哼,高冷得很。
“我错啦(づ-̩̩̩-̩̩̩_-̩̩̩-̩̩̩)づ,以后只为你花钱。”
“你先把债催回来再说。”
“我只为你点天灯。”
“勤俭持家,富可三代。”
“我只为你唱戏。”
“会唱《贵妃醉酒》吗?”
解雨臣:“……”
黎簇:“……”
这次换解雨臣变脸冷冰冰反问:“你听过解子扬唱戏?”
“没有。”黎簇站起来连连摇手否认,一不小心就把手机摔坏黑屏了。
手机:“……”毁尸灭迹。
解雨臣:“……”千刀万剐的解子扬。
解雨臣起身步步紧逼直至壁咚黎簇,“解子扬亲抱过你吗?亲过你吗??睡过你吗꒰╬•᷅д•᷄╬꒱???”
黎簇步步后退退无可退后挺背抵墙,恼羞成怒地吼回去:“咋的?只许你和吴邪青梅竹马情比金坚,就不准我与解子扬……”
鼻翼前的男人如野狼盯着猎物般拆吃入腹露骨的眼神,吓得黎簇的舌头一个急转弯救场:“我与解子扬不共戴天势不两立你死我活……小满哥救命呀(꒪ȏ꒪;)!”
听到召唤的小满哥破门而入,势不可挡地把解雨臣逼退到一个安全距离,然后护犊子般地站在黎簇腿边守着。
黎簇抱紧小满哥大腿的同时不忘朝解雨臣做鬼脸。
解雨臣又好气又好笑一脸无奈地瞪着黎簇,“你给我等着。”
“你这个大猪蹄子<(`^´)>!”
解雨臣:“……”有种别拉上小满哥。
“小满哥以后我给你养老,咱们回家。”黎簇恃宠而骄,压根不吃解雨臣这套,跟在小满哥后面狐假虎威晃晃悠悠走出新月饭店。
中途经过瓶邪的房间,里面吴邪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胖子在门外偷笑。
“小哥,你怎么可以联合黎簇一起套路我呢?”
“你们又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口口声声说为我好,你们想过我的感受吗?”
“你早就知道老痒假扮成小花在作妖是不是?”
张起灵:“……”
黎簇和小满哥闻言摇了摇头,表示吴邪你也有今天,活该→_→。
解雨臣咬牙切齿地捶墙,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好把枪头对准了发小,“吴邪还钱。”
只有吴邪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