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烬到访

  忙活了一天，正要回帐篷，破妄突然出声，“澹台烬来了。”

  我立刻环顾四周，警惕起来，“在哪？”

  “在……在你帐篷里。”

  “？”我心中有些疑虑，但还是走了进去，果然见到了那一抹黑色的身影，抬手设了一个闭音的结界。

  “裳儿。”澹台烬的眼眸微微颤抖。

  “澹台烬，你我何时如此相熟，还是你想唤起我在景国做宣城夫人时的回忆，来折辱我？”我眯了眯眼，看不出他演的这是什么戏码，“质子殿下，当初你在叶府，吃泔水的日子，难道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吗？”

  “裳儿，你可知，我也是有苦衷的。”

  眼见澹台烬又做出凄苦的神色，不由得一下将他击倒在地，“苦衷？当皇帝也是有苦衷的？质子归国，相当于撕毁合约，引起战争，也是有苦衷的？端得你锦衣玉食，权势滔天，还要来一句有苦衷，却不知这天下还有谁能逼迫于你！”

  澹台烬撑着地，也不还手，只是从怀里摸出些什么东西来，“裳儿，都是那黎苏苏和勾玉蛊惑于我，你看，这是你给我求的护身符，还有……你的耳坠，我日日贴身收着，你对我的好，我不曾忘记过。”

  我冷哼了一声，将那些东西打落到地上。澹台烬好似失了神，颇有几分狼狈地爬过去，又捡起来揣回怀里，悲戚地望着我，几乎要滚下泪来，“裳儿，你为何非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呢？”

  “你，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我不由得失笑，指着帐篷外，“两军交战，你作为敌国的皇帝，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我们的营地，满口尽是这些情情爱爱！不觉得羞耻吗？你当我不曾见过流离失所的百姓吗？你当我不曾见过将士战死的惨状吗？你当我和那黎苏苏一样，隔着血仇也能谈情说爱吗？”（os：我跟你谈战争，你跟我谈感情？）

  见我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澹台烬思索了一番，“那些盛国的百姓，我都有善待，他们，也都说我是明君。”

  “你今日是特意来与我说笑的吗？”我无语凝噎，抿了抿唇，半晌才开口，“善待？如何善待？杀死他们的亲朋，夺取他们的家园，再给一个庇护之所，就足叫他们感恩戴德了，你很得意，是吗？”

  我歪了歪脑袋，只觉得看不透澹台烬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破妄啊，你说这邪骨还会影响脑子吗？”

  “哈哈，”破妄干笑两声，“你现在，还真是会说笑呢。”

  我撇了撇嘴，“景国人民可以容许他国人民和自己共在一片土地吗？他们可以以平常心接纳，毫无歧视吗？你在盛国时的遭遇，怎么不会是那些百姓的未来呢？”

  见澹台烬沉默不语，我走近了两步，“澹台烬，百姓本就无辜，是你挑起了战乱，这是你欠他们的！想靠这些蝇头小利，将诸多过错一笔勾销，永远都不可能！”

  “怎么会呢，我是明君，我是明君！”澹台烬疯魔起来，“叶冰裳，我终会取得这天下，你也终将回到我身边。到那时，你会是我堂堂正正的皇后，我们共治天下，你可以尽情地对你的百姓好，我也会。我们，也可以一起去施粥，办学堂……只要你想，我什么都可以做。”

  我凝气隔空给了他一巴掌，“这话，你还是留着和你的黎苏苏说去吧。我叶冰裳，此生，绝再不会攀附他人，我只会靠我自己，有尊严的活下去。至于那些百姓，你以为，他们当真会被你作为上位者的一点点施舍打动吗？可笑至极！”

  顺手画了个空间法阵，“澹台烬，我会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击败你，你且等着吧。”

  看着澹台烬被传送走，我失神地坐在床上，“不会吧，这疯子喜欢上我了？我是不是不该打他的，好像对他越是不好，他反而越是喜欢。破妄，我刚刚一定是做噩梦了吧。”

  “啊……啊？”破妄反应了半天，“这澹台烬，嗜好如此特别吗？不过，我看你确实是气糊涂了，今日那个庞博士不是说，取这么多心头血，恐怕是为了给叶清宇续命用的。方才可以问问他，那狐狸精是不是真的去炼了魂元丹。”

  “魂元丹，借以他人寿命得以永生。”回想起庞宜之的话，我拍了拍脸，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们一个两个的，都在我们营地内来去自如，我也去他们景国一趟，才算有来有往嘛，问他做甚。而且，这魂元丹，要炼制七七四十九天，且让她炼着，只有得到了，再失去，才叫她刻骨铭心。”

  “也是，也是。”破妄叹了口气，“我看那景国就没几个正常人，你要是问了他，我还真怕他赖上你了。”

  “天呐，”我连忙双手合十，“信女愿一生荤素搭配，求黎苏苏和澹台烬白头偕老。”

  见我虔诚的模样，逗得破妄直笑，“哈哈哈哈哈哈，是个人粘上都嫌晦气。不，路边的蚂蚁见了都要绕道走。”

  “算了，”我摇摇头，躺下来，“要不，到时候还是送他们黄泉相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