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湘的脚步在河边停住，风声里夹着水声，像有人在低声絮语。她侧过脸，目光落在楚若桉身上，语气不疾不徐：“三年前，这里有人救过一个落水的女子.”
楚若桉握着帕子的手，只是抬眸，静静看她.
“救她的人……是齐皓.”聂云湘说这话时，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在暗示，又像是在试探.
齐皓并未回避，淡淡接道：“我这里，还留着那人的玉佩.”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块温润的白玉佩，纹路细致，光泽含蓄.那是宫中独有的样式，旁人一眼便能看出不凡.
楚若桉垂眸看了片刻，神色平静，声音不疾不徐：“是我的.”
（她的心里却掀起了暗潮——跟上一世一样，前世齐皓拿出这枚玉佩，她就以为是齐皓救了她.）
她抬眼，目光在齐皓脸上停了一瞬，唇角微勾，像是在笑，又像是在无声地提醒自己——这个局，才刚刚开始.
夜色渐深，河风夹着湿意拂过楚若桉的发鬓.她收回视线，缓缓将玉佩接在掌心，指尖摩挲着那熟悉的纹路.
三人寒暄几句便各自回府.
聂云湘踏入太尉府时，院中风灯摇曳，老夫人正坐在正厅等候.她神色温和：“今日与桉儿同游，可还高兴？”
聂云湘微微欠身，唇角含笑：“回祖母，湘儿很是高兴，这花市极美.”
楚若桉回到公主府，立刻吩咐下人备水沐浴.氤氲水汽中，她褪去外衫，露出肩头浅浅的旧伤——那是三年前落水时留下的.她抬手轻抚，眼底的寒意如霜：“齐皓，你若想撒谎，就得有本事一直圆下去.”
齐皓回府时，父母已在书房等候.他语气笃定：“计划成功，楚若桉已信了我是当年救她的人.”
齐父捋须点头，齐母却有些担忧：“可若她日后查出真相——”
齐皓冷笑：“等她查出来，一切都晚了.”
———
第二天清晨，楚若桉换了一袭淡青色宫装，发髻上只簪了一支白玉簪，便匆匆入宫.
太后寝宫温暖如春，檀香袅袅。楚若桉行礼后，挽着太后的手闲话家常，眼底的清冷收敛了几分.
正说着，殿外传来内侍的通报声——皇上楚逸尘下朝前来请安.
楚逸尘身着明黄色常服，眉目俊朗，步伐沉稳.他先向太后行礼，又笑着看向楚若桉：“皇妹今日倒是早.”
席间，楚逸尘忽然放下玉筷，目光温和地对太后道：“母后，三日后便是您的生辰，儿臣已命人预备寿宴，务必让您欢心.”
太后笑着点头，楚若桉心中却微微一动——三日之后，正是她打算探得更多线索的日子.
——
寿宴当日，宫中张灯结彩，御花园里万盏宫灯如同繁星落地.楚若桉身着一袭银红织金宫裙，步履间珠光摇曳，宛如一朵盛放的海棠.
她远远便看见齐皓站在宾客之列，衣袍锦绣，神色自若.与他目光交错时，她微微一笑，像是全然信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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