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连日来的探查,路垚和乔楚生发现此案与十年前的刽子手杀人案脱不了干系,沈大志当初也正是因为抓获了凶手王一刀才得以晋升。
根据犯罪现场遗留的卷宗,路垚推断刽子手案的最后一名死者,教书先生梁文同,并非王一刀所杀,而是被栽赃或者严刑逼供。
紧接着乔楚生打听到梁文同在案发前曾和同事提及,要去给相好的青楼女子赎身,于是二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妓院。
乔楚生长三堂的女孩儿,道行深,见识广的,一般人还真问不出来。
乔楚生好心提醒,可路垚偏不信邪,认为妓女罢了,能厉害到哪去,不想遭现实狠狠打脸。无论他怎样软硬兼施,人家愣是三缄其口,甚至摆出一副你奈我何的姿态。
结果还是乔楚生看不下去亲自出马,只见他在那姑娘耳边窃声嘀咕了几句,就哄得对方眉开眼笑,有问必答,与先前简直判若两人。
琬清,梁文同的相好,十年前从长三堂赎身后混成了名记。
反观陆垚被扫了面子,神情有些讪讪,语气酸溜溜地问道。
路垚你到底跟那女的说了什么呀,凭什么她什么都告诉你。
说完,又装成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看得乔楚生不禁暗觉好笑,随即故意卖起了关子。
他越是不肯说,路垚就越是心痒难耐,突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划过一抹狡黠。
路垚你要是不说,回头我就告诉锦惜,你跑来逛窑子。
乔楚生【大声反驳】我是为了查案。
望着路垚那小人得志的嘴脸,乔楚生双眸微眯,拳头也硬了。想他乔四纵横上海滩多年,是能被轻易拿捏的吗。好吧,他是。
乔楚生你觉得像她这样三十多岁的女人,最需要的是什么。
路垚【面带羞涩】爱。
路垚试探性地吐出一个字,眼神中透露着清纯的愚蠢。
乔楚生【好没气道】唉,是客人呐,动点脑子吧。
说罢,也不再搭理这个夯货,直接快步离开。而路垚仅是窘迫了一瞬,便跟着追了上去。
三十多岁,入行近十年的女记者,全上海滩都没几个。问过同在报业的白幼宁,二人当即锁定了琬清如今的身份。
成蹊,申报的女性撰稿人。而梁文同,字成蹊。
他们按照报社汇款单上的地址找去了成蹊的住处,但对方拥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排除了犯案嫌疑。
案子到这儿又卡住了,好在路垚查出了新的线索,并顺藤摸瓜设下圈套,凶手做贼心虚果然中招,竟是闸北分厅的厅长。
原来当年厅长在抓捕王一刀时误杀了路过的梁文同,为求自保便买通巡警沈大志,合谋将梁的死嫁祸给了王一刀。案发前沈大志收到成蹊寄去的卷宗,害怕事情败露的他连忙向厅长求助,怎料反遭其灭口。
如今证据确凿,面对厅长的苦苦哀告,乔楚生选择了公事公办。至此,这桩命案连带十年前的梁文同被杀案均得以侦破。
事后,白启礼不出意外地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可乔楚生宁愿扒了自己这身警服也要秉公执法的态度,迫使老爷子只得做出让步,毕竟已然折了位厅长,总不能再赔上个探长吧。
—— 咖啡厅 ——
午日,阳光正好,咖啡厅里的客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坐着,或翻阅报纸,或低声交谈,氛围慵懒而静谧。这时有人推门走入,晃响了挂在把手上的风铃。
角落靠窗处,霍锦惜听到动静缓缓抬眸,冲着来人微笑颔首道。
霍锦惜你来啦,请坐。
等乔楚生落座点了杯咖啡后,两人相顾无言,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尴尬。
沉默半晌,霍锦惜感受着身侧传来的灼灼目光,终是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道。
霍锦惜乔探长是个聪明人,应当猜到今日我为何会约你。
#乔楚生【眼眸暗了暗】若是因我先前的行为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向你道歉。
霍锦惜却只是淡笑着摇了摇头,仿佛没看见他那颓然的表情,嗓音清冷地说道。
霍锦惜困扰到还不至于,但恕我直言,乔先生并非我喜欢的类型。
霍锦惜况且你我相识尚短,彼此间并不了解,论起感情终究浅薄了些。
虽说早有预料,乔楚生仍不免被对方决绝的态度给伤着了,但若叫他就此放手,办不到。
#乔楚生那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霍锦惜微微一愣,这便放弃了?该不会耍诈吧,尽管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未露半分。
霍锦惜【淡笑】当然。
乔楚生别的不说,人品自是有保证的,她也乐得多这样一位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