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暗并未如期将我吞噬。

我在一片璀璨星河中醒来，银辉如雾霭缠绕指尖。神明跪坐在我身侧，鎏金瞳孔里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慌乱，他的银发凌乱，玄色长袍沾满尘埃，仿佛跋涉过无数个时空。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声音沙哑，伸手想要触碰我，却在半空僵住，“早在你第一次为村庄献祭时，我就发现自己……”他顿住，喉结滚动，“凡人的感情真是麻烦。当我意识到你的寿命在飞速流逝，才明白自己的心。”

我怔怔地看着他，泪水再次模糊视线。祭坛外那些伤人的话语还在耳畔回响，此刻的温柔反倒像一场虚幻的梦。

“可你说过，我只是个有趣的棋子。”我别过脸，声音发颤。

神明沉默良久，抬手轻轻拭去我的泪水，指腹带着冰凉的温度：“那时我不懂这种感觉，只能用冷漠掩饰。直到你转身离开，我的神力在瞬间溃散，才知道原来……失去你，比陨落更可怕。”

他掌心亮起微光，点点星屑飘向我，融入身体：“我用半数神力逆转时空，又耗尽所有星辰之力为你重塑生命。这次，换我向你许愿。”神明俯身，额头与我相抵，“请允许我，用余生学会爱你。”

星河在我们周围流转，神明的吻落在额间，带着千万年孤寂后的炽热。原来神明并非无情，只是他们学会心动的时间，比凡人漫长太多。而我，愿意用一生等待这份跨越神凡的爱意，在他的星光里，慢慢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