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时，他从怀中取出枚小小的玉坠，坠子是用窥天鳞的碎片做的，一面刻着黎苏苏的名字，一面刻着他的，中间用共生花的纹路连着。
沧九旻“归墟里弄丢的窥天鳞，这次补你个更好的。”将玉坠系在她颈间，指尖触到她心口的暖光，“以后无论在哪，只要摸它，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黎苏苏握住他的手，玉坠在两人掌心发烫，竟映出光膜外某个小世界的景象：那里的“他们”正坐在桃花树下，分食一块桂花糕，像所有寻常人间的模样。
黎苏苏“你看。”笑眼弯弯，新瞳里的星河温柔得快要溢出来，“这才是我们演了九千次戏，想守的人间啊。”
山巅的风停了，共生花不再颤动，匣子里的珠子也安静下来。
只有那枚玉坠还在发烫，将两人的体温缠在一起，像条永远不会断的线，一头连着光明，一头系着暗夜，中间是漫漫长路，和彼此眼里的人间。
万路门大殿的香炉正飘着最后一缕沉水香，路招摇猛地从榻上弹坐起来，手还下意识按在腰间的破雪刃上——刃鞘上的魔纹烫得惊人，像是刚从烈火里捞出来。
路招摇“这些画面是什么？”
路招摇嗓音发哑，左眼眉骨处还残留着金瞳灼烧的痛感，眼前晃过的不是万路门的梁顶，而是归墟墓里那万千冰棺，每具棺中相拥的身影都带着她和澹台烬的眉眼，“黎苏苏？沧九旻？还有那个公冶寂无……跟我们有什么干系？”
澹台烬话音未落，手腕突然被攥住。不知何时站在榻边，黑袍上的银线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他指尖冰凉，却在触到她掌心时微微发烫：“招摇！”
他的声音里带着未散的惊悸，路招摇这才发现他额角渗着冷汗，喉间滚动着什么，像是刚吞下喉头的腥甜。
更诡异的是，她能清晰感觉到他体内翻涌的灵力——不再是魔功与仙力相斥的滞涩，而是像归墟墓里的河图洛书般流转自如，甚至比当年他成为仙魔共主时还要磅礴。
路招摇“你的灵力……”抬手按在他心口，掌心瞬间被一股暖流感包裹，那股力量顺着她的经脉游走，竟让她沉寂多年的功法瓶颈发出嗡鸣，“我的也……”
她猛地撤手，破雪刃“噌”地出鞘，刃身在晨光里映出她眼底的惊疑——刃身不再是纯黑的魔纹，而是缠着半明半暗的光带，像极了幻境里那道隔开光明与暗夜的界限。
路招摇“哪里来的兵器？”
澹台烬“幻境？”握住她握刃的手，指尖抚过刃身上的光带，那光带竟温顺地缠上他的指尖，“可那痛感太真实了……九千次轮回，剜目之痛……”
路招摇“谁知道是不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搞的鬼！”反手收刃，刃鞘碰撞的刹那，大殿中央突然亮起一道玉色流光，流光落地凝成枚鸽子蛋大的勾玉，玉身流转着古老的纹路，正是当年忘记在哪见过的那枚上古灵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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