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定下的讲学之日还有好长一段日子,润玉闲来无事,在澹台烬不来时便常去衡阳宗的藏书阁中打发时间,读书向来是他喜欢的,天界的省经阁或是在人间时景盛两国的藏书他都会去读,再者他想看看这在仙门之中享有盛名的古籍之处究竟有什么所取之处,这地方看起来倒真是不错,不过这许多的古籍书册中,这些仙门弟子怕是只学了皮毛,并不懂得其中深意,又或者看这上头的落灰就知道他们根本不曾翻阅过这些晦涩难懂的心法,只去学那些法器名录,这诸多古籍蒙尘在此当真是可惜了,想到此处,润玉心里倒萌生了个新主意
澹台烬倒是又有另一番境遇,在逍遥宗不知是谁先提起了魔神之说,又不知是谁偏要将那场神魔大战讲的有声有色,他已经许久没有听过有关于此的言论,澹台烬此时无暇顾及他们讲的对或错,也并不愿听他们对那隐于世间的魔胎是什么态度,或惧怕,或忌惮,或怨恨,又或是想这除之而后快,反都正并不怎么好就对了,至此,澹台烬终于又不得不想起了他让自己遗忘很久的这一桩事,邪骨此时就在他的身上,他下意识的摸到自己的胸口处,这样的真实仿佛时刻提醒着他,他就是这个天下人闻之色变的魔胎,那个传闻中最大的灾厄,其实这些他都可以不在意,他只是想起哥哥,他知道哥哥一直想让魔神的谋划化归虚无,那他们将来会相对吗?他会成为哥哥的阻碍吗?他是否能挡得住邪骨的影响坚定本心?
因着这份不安,澹台烬传信润玉说他想下山一段时日,润玉倒没多想,想着他或许是因为在逍遥宗过得不顺心,他知道澹台烬一向不喜欢这些的,随之对仙门这些聒噪人更厌烦了
澹台烬下山之后才想起人世间的入口已经被润玉封闭,可他也不想就这样回逍遥宗去,在那里他们谈论的话总会时时提醒着魔神一事,总会让他对未来不安,可他也不敢去找润玉,他怕哥哥看出来他的忧虑,而自己是万万不敢开口去说的,至少现在是这样,即使要坦白,也要等他缓上一缓,他自在的行走在山林之间,寻常的飞禽走兽不受结界干扰,一如既往地自由徜徉在天地之间,他从群鸟口中听了不少人间的趣事,或许是他们还记得自己,更多的说起来景都如今的热闹与如今的景王澹台屿的一二近况
听着屿儿越来越稳重,对朝上的政事也越来越有自己的主见,或许是因他长在民间几年,这孩子更喜欢与民同乐,很是享受这种热闹,景和元年至今,每年的泼寒节屿儿都会在城墙之上放最后的烟火,又或者鱼龙白服走在这城中巷间,这个孩子看来过得不错,那他也该……放心了,不过话说回来,他对这孩子一向很有信心,本该没有什么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