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冥夜还没什么动作,沧九旻就已经觉出不妥了,他这下意识的制止反应过来才知道,原来每个人都会亲疏有别,师父与黎苏苏相处百年,一直将其视若小辈儿照顾,所以能来求他父君出面,原来父君于他早就胜过所有人,包括师父
“烬儿”
只是轻轻一句,沧九旻便抿了抿嘴不再说话,可他眼中很快起了雾气,他已经许久没有这种心中酸涩的感觉,是知道他不是兆悠心里那个唯一最重要的人?还是为他的父君不平?沧九旻的心思怎么会瞒得过冥夜,他心里熨帖却不愿他们师徒因他争执,只是这一场劫他真的不能管,身负仙髓,想要炼化仙髓之力,这便是她要过的劫,世上从来没有白得的东西,若不想付出,掌中之物便皆如流水易逝
“世间之果,皆有其因,修行也是如此,若今日我出面,此劫并非消散,日后总会重来,能渡此劫者,只有她之本心”
“神君的意思是这是苏苏的劫?”
“身怀仙髓惹人觊觎就如同身负邪骨遭人忌惮,都是一样的道理,想要得到什么,便要为这一桩祈愿扫平前路,这便是炼心,唯有靠自己勘破才是正果,兆悠,你可明白?”
“多谢神君指点”
兆悠并不是不懂其中事的人,这次是他魔怔了,上清神域护的是三界安宁,怎么会插手一人一门的事?是他被冥夜神君的善意迷昏了头,失了敬畏之心,神明所在之境,是他们不能企及的
兆悠惊觉,他是什么时候也开始理所应当的依赖神明?是逍遥宗不同于其余仙门的例外与安逸?还是九旻时常往返不照山给他们的底气?兆悠走到门口回望亲昵说着话的父子二人,看着九旻眉眼含笑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时,兆悠想,这便是他今日的苦果了
“烬儿,你让我指点黎苏苏是假,点化兆悠才是真吧!”
冥夜方才就觉出沧九旻悄悄拽了拽他的袖口,便顺势多说了几句,他的烬儿,是个很心软的孩子,他亦能看出,兆悠如今虽没了仙泽,可他心境阔朗,重新修行于他并非难事,只是心有迷障,看后来他眼中清亮,倒是个一点即透的人
他见兆悠走远,抚着沧九旻落在他衣衫上的发丝问了这样一句,沧九旻知道兆悠的顾虑,他知道师父一直担忧自己回了父君身边便会与逍遥宗疏远,所以才想去试探他的心思,可那里也是给过他温暖的家,他怎会远离?
“越惧怕失去什么,便越想抓住,越想证明自己拥有,长此以往终成执念,我知道师父对我当日所说依旧不安,心有魔障,或许才会失了分寸隐秘的想同父君在我面前较量,拿我的过往提醒父君,可父君与我,是至深的血缘牵绊,没有什么能够斩断一丝一毫”
“我的烬儿,当真是这世间最好最聪慧的孩子”
冥夜带着沧九旻还是往长泽山的方向去了,他冥冥之中觉得自己该来,长泽山,曾经那一场相隔万年离别便是在这里,沧九旻跟在冥夜身边,他觉着他的父君提起长泽山时身上总笼着一丝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