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烬看他这样心里也不好受,冷静下来自然也明白能把人逼到这个地步想必也没有别的选择了,这一夜他陪着上官透醉酒,听他说从小如何闯祸又和父亲闹脾气,刚出了府去灵剑山庄那半年更是赌气连家里的信也不回,说他的长姐待他如何亲昵,说自己不孝至极却不敢认错
“阿烬,你知道吗?我再也没有家可以回了”
“不会的,阿透,不会的,伯父那么疼你,一定会在家中等你的”
“真的吗?”
“我会陪着你,直到我们都能回家的那一日”
“阿透,这些信你都没有看吗?”
澹台烬诧异,他们在这里待了三个多月,寄来的信差不多都有十几封,可直到今天这些信封甚至都没拆开过,不知道上官透在别扭什么,明明早就决定先去北疆又迟迟不肯动身,他知道上官透在等京中的消息,可这信传来又不打开看,不曾看过自然也没有回信,这样折磨自己做什么呢?
“阿透,你究竟在想什么?这踌躇不前的样子可不像我曾经认识的上官公子”
“我……”
“听说国师大人病重,很久不上朝了”
“你说什么?!父亲病了?”
澹台烬看他这样子就知道心里一直挂念,就是要刺激一下才行,将那一摞信件都塞到了上官透手里,说了一句:“既然担心,为何自己不看看呢?”
上官透这会儿没有心思和澹台烬斗嘴,从那一堆里头翻出了时间最近的一封,上头并无署名但他一眼就认出是父亲的笔迹,只有简单的几句话,家中无事让他不要担忧,让他照顾好自己
“这是经手京里的生意送来的,大概是要交给你的”
澹台烬推过来一个带锁的檀木盒子,上官透突然想起什么从他身上的香囊里拿出了一把钥匙,原本只是试试,竟真的开了,他直接愣住了,这个香囊是他当年离府去灵剑山庄时父亲挂在他身上的,这么多年他都不知道这里头的钥匙究竟解得家中哪一把锁,原来这么早父亲就替他打算了
盒子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厚厚的一摞银票和一套衣裳并一封信,上官透把别的东西放在一边打开了那封信,里头没说别的,只和他大概说了说京中的形势再有便是父亲已经将他告老还乡的折子递了上去
“这是从哪送来的?”
“是咱们的香料生意,老刘说送信过来的那间铺子并不起眼,不过既然能送到这儿来,自然是与你有关”
“香料?是我姐姐的铺面”
上官筝当时随鲁王前往相州的时候,大多数嫁妆里的铺子也跟着迁了过去,京中只留下一件香料铺子和一间点心铺子,后来还是交回了国师府打理,他记得大概是管家那个没签身契的小儿子在经营,那这身衣裳大概是姐姐亲手做的
这细密的针脚远比他幼时得到的那几件精致的多,原来姐姐的女工已经精进到这种程度了,大概是没有旁的事做也没有人与她说话只能靠这些针线打发时间了,他能见到这衣裳也就说明姐姐知道了家里的事,也是,他将事态闹得这么大想必天下人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