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商鹤沉的最后一句话,汤寸月忍不住抽了抽鼻子,低声说:“虽然你讨厌我唤你作哥哥,但,改变不了你就是我义兄的事实啊。不叫你义兄,难不成叫你商公子,或者是学他们叫你商兄、鹤沉兄吗?
我倒是想这般叫,可我只是娇蛮了点,又不是那天生的女汉子,做事格外粗犷的。你要我怎么叫出口?商鹤沉哥哥……,不行,这般叫好生拗口,我就要叫你鹤沉哥哥!你不必恼我!
本姑娘暗自喜欢你这么多年,会搞不清你哪性子!不就是想把这声“哥哥”留给路泞绯嘛,我又不傻!喜欢你这么多年,我要是连这么点事儿都看不出来的话,那程家姐妹的勾心斗角那不就白看了!只不过路泞绯那蠢货怕是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吧?
哎呀,你别恼!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我要成亲了。就在半个月后,夫家是永定候小世子楚濡霖。为什么告诉你?当然是因为对你心有有不甘,想着跟你说了之后,你能对我心生怜悯,带着本小姐私奔!
不过如今看来,你这铁石心肠的模样怕是不会来了。不来就不来吧,毕竟本小姐是要当候府夫人的,跟着你跑了怕是连个妾室都捞不上。
所以,那天你会来吗?就当以我二哥的身份送我出嫁!”
商鹤沉一时之间有些语塞,他记得这姑娘小时候就是个安静的性子,话不多,就喜欢整天跟在他哥后头。可怎么才几年不见,就像是老婆子上身一样,不仅话多,还密。
明显比前几年他还在京都时莫名的敝亮多了,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丫头竟喜欢自己?这让他有些不相信,毕竟眼前这人比她哥就不是同一个性子,一个温润如风,一个明媚张扬。对喜欢的事或物一个是得不到就放手,一个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这让他怎么相信她喜欢他?对别人面前她倒是将自己的脾气发挥的淋漓尽致,可在自己面前就安静的不行!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从袖口里拿出一只布制的白布小猫,递到汤寸月面前,说:“你要成亲了,我也没什么可给你的。这小玩意儿,是前些年我在外游玩时,觉得还不错便买下来了。本是两只一起,但另一只我给了泞绯。就当我是买来祝你俩姐妹情深吧。
不过你方才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最后那一句?如果你说的是实话,我会去。”汤寸月接过那只布猫,眼眶莫名的湿润,前些年她和路泞绯之间的状态,也确实可以用两只一见面就打架的猫来形容,虽然不见血,但也可以看到留在各自身上的小伤疤。
她吸了吸鼻子,幸好,楚濡霖这人,是个良人。
想到这儿,她冲商鹤沉明媚一笑,扬了扬手里的布猫,说:“那说好了,商二哥,我成亲那日你得来!记得带上她,不然我就告诉她,你喜欢她这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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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后,楚佂醉醺醺的带着满脸通红的胡桃离开。
喝完最后一杯酒后,商鹤沉才放下手里的酒杯。他站起身走到亭柱边,抬头看向天上的那轮月亮,没忍住低声念了声“绯儿”。可这声“绯儿”刚叫完,他就情不自禁的浅笑出声,伸手试图遮住眼前的月亮。
而手掌处透出的光让他不满的眯起了眼睛。
他想起来了,那丫头五岁生辰那晚,也好同今夜的景色。就在那护河城边上,那丫头刚放完花灯,刚转头就看见同是来放灯的郎世轩。
十二岁的少年郎身后跟着一群玩伴,不同的世家公子小姐们笑着玩闹成一团,推推搡搡间那人不小心撞到她身上。他记得那晚她的眼睛在那一瞬间,变得前所未有的亮,是他从未见过的亮!
当时他在哪呢。
唔,她说想吃糖葫芦,他去给她买。买回来的时候她说她不想吃了。
而那晚,他抬手遮的月光,也似今晚的月光,明亮而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