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峰,你还记得当初你离开前和我吵了什么嘛?”
“当然记得,那次我们俩可都气的不轻呢。”
“是啊,以至于让我现在都无法忘记。”
擎峰望着面前模糊但却让他倍感熟悉的场景,
他想问清楚到底是什么事,但刚想张口,他便发现自己不过是在做梦。
望着医院花白的天花板,旁边吊的吊瓶......啊,里面没水了。
叫护士姐姐来换吊瓶吧。
撑起身子,擎峰才发现,自己貌似还在梦里。
“这里...是哪?”
自己确实还躺在病床上,但除了自己刚才平躺床上能看到的视野中都是医院外,坐直之后四周可不像是医院。
要不是自己早在这几个月内经历了各种不可思议的冒险,
“这里......什么?”
擎峰离开床,踩在地上,面前的景象超出了他的认知。
天空被割裂,大地被抹黑,这里没有花,没有草,有的是一堆由不同五官拼凑成的“植物”。
他向前走着,原来的病号服早在他向前移动时变了一身便装,被蛋壳包裹的眼球直直的看着他,路过由鼻子拼成的灌木丛时他甚至能感受到这些鼻子呼出的热气。
天空,天空是什么?擎峰不知道,他只能望见一片红色,一片炽热的、鲜活灵动的红色!
就像是人的心脏。
没有目的地,擎峰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不能直接睡醒,要下床朝这个方向走,他只感觉有人在推他,不,是手,很多手,都在推他走。
“瞧瞧,这是谁来了。”
空中飞翔的嘴巴们张张合合,在擎峰头顶上的天空盘旋着;
“哦天呐!真是悲剧!他竟然找到了这里!”
肆无忌惮的吵嚷着;
“躯壳比上次回来时弱些许啊,真难以想象他竟然是‘战士’!”
它们飞在擎峰面前,背后,手旁,毫无顾忌的飞翔着;
“我们什么时候又能‘构成’呢?我可是已经存在了这么久了,比我晚诞生的‘单位’都已经出去了。”
他们抱怨,议论,嬉笑着;
“要我说,他也只是得了λ的喜欢罢了,等到什么时候λ不在意了,大人吹口气ξ就没了。”
[好吵!他们在说什么?λ是谁?ξ又是谁?]
[这里好真实,我不是在梦里,我到底在哪?我想出去。]
[耳朵好痛,这里好诡异,哥哥,哥哥,你在哪?我怕。]
擎峰想捂耳朵,但刚碰到耳垂,他就摸到了一些粘腻温热的液体。
昏红的世界没有明媚的阳光,擎峰虚起眼,努力辨认着手上的粘稠液体,腥味,暗色,好像是血。
明了间,擎峰也发现了鼻下有液体流出,也是血。
像是打开了开关一般,即使擎峰意识清醒,但他仍是难以维持自己的平衡,身体微微前倾,似要倒地。
但他却感受到肩膀处传来的压感,是有人扶住了他。
“就凭你们如此行为,自然是不可能给你们‘构造’的,本就是一堆次品,让你们留在此方已经是给足了你们怜悯。”
那人的声音如梦似幻,极为飘渺,让他的灵魂好似都产生了共鸣,但却无论如何都记不得对方声音。
对方抱起他,继续朝着先前擎峰想要前往的路走去。
对方没有和他说什么,擎峰也苦于疼痛难以张口。
他歪着头,向后看去。
嘴巴们不飞了。
不知何时,他们就瘫在地上,一片一片。
“不感到惧怕吗?”
对方开口问着他。
擎峰张不开嘴,只能是摇头。
“你这样可不方便啊。”
那人像是惋惜什么,沉默走了几步后擎峰惊讶的看着对方凭空从身后伸出了一只手,而后在空中完成了一个人类难以完成的翻手后。
擎峰瞬间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轻盈了。
“接下来我们就可以慢慢聊了。”
在擎峰观察自身变化时,那人便已经走到了尽头。
这是一棵蓝色的树,树下还有一张石桌与几张石凳。
此刻擎峰才终于是看清了那张脸。
“你是......世界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