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鹿幽鸣不说话，程修竹手上的力气就会加重一分。
鹿幽鸣分出一缕眼神，细细打量这场戏的导演。
简直和小说里的主角揭发反派一模一样，他这个反派终是死于话多。
呵呵！
瞧见鹿幽鸣轻蔑的神色，程修竹眉上怒意便多一分，“我让你说话！”
鹿幽鸣抬眼，盯着程修竹眼睛，曾经是他的温柔乡，说着他最好的话。现在，清冷的狭长双眸里，怒意渲染了墨色瞳仁，连下垂的睫毛都是他遮天盖地的怒。
鹿幽鸣似乎在叹气，只是下巴被固定住，气息很是短暂急促。
“就算我说再多你也听，你也信？”鹿幽鸣反问道。
鹿幽鸣费力的咽了一口淤血：“你也看见了，我是凶手，与其这样与我对峙，不如把我送进监狱，眼不见心不烦。”鹿幽鸣如小鹿般的眼睛眨了眨，对自己的这个提议似乎很满意。
程修竹也不知道怎么了，看见那双眼睛，手就不自觉的松开了。
只是看见地上鹿幽鸣咳出的鲜血，那抹红狠狠的刺痛了他的心。
他刚才拳拳到肉的地方是腰部还是腹部？他为什么不抵抗？他记得鹿幽鸣大学时练过一学期的拳击……
他恍惚中记得鹿幽鸣腰上动过手术，这件事还是谁告诉他的。
鹿幽鸣眼皮子越来越沉重，最后竟是靠着吧台慢慢的睡着了。
纤细的手臂无力的捶在腰部，一身白色衬衫被血迹染上红梅。
程修竹浑浊的眼睛瞬间清明，不犹豫地蹲下身抱起鹿幽鸣。咖啡店外面停了车，程修竹马不停蹄的把人放在副驾驶后不管跟着出来的夏挽直奔医院。
夏挽再人走后卸下面具：“不是说没有意外吗？”冷淡的话语里不知道藏了多少怒气。
杨万现在还疼，但还是拿着录音笔说：“等那个货车司机醒了后，我们就可以去法院告他。”
夏挽冷笑：“希望是这样。”
……
急诊室外，程修竹坐在冰冷的椅子上，低头沉思。
半小时后，医生出来了，告诉他病人情况稳定了，但这几年劳碌过度，身体机能有些损伤，再者就是缝合的伤口感染。这些都不重要，最让程修竹心凉的是那句：“家族遗传胃癌，这几年没有好好将息，病情严重，估计只有6-10个月的时间，但后期只要好好治疗仍然可以活到老。”
一盆冷水从程修竹头浇到脚，那双脚好似生根了一样，在地板上紧紧扎住，连最后的签字都是医生走到他面前的。
几分钟后，鹿幽鸣被推出来，然后转入一间病房。
那个人曾经说过要只好胃癌晚期的妈妈，现在自己却身患胃癌。
程修竹苦笑一声，然后对医生说，“能不能不要告诉他，我想……”
“我懂得，这段时间尽量让病人心情愉悦。”
医院里是消毒水的气味，程修竹自来不喜这个气息，但这次他在这里住了好几天。
鹿幽鸣似乎很喜欢睡着，这几天不曾睁开眼睛。
程修竹问医生，医生却说是累的。
程修竹只得哑笑，是不是不愿见到他啊？
晚上，他为鹿幽鸣掖好被角后便趴在鹿幽鸣手边睡了。
深夜的医院很安静，所以连窗户边站了一个人都不察觉。
夏挽这几天一直都在医院看着，心仿佛被刺痛 却也更加坚定自己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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