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跌到地面上,形成一朵朵浪花,天气灰蒙蒙的,时不时还有几声鸟叫。
在一道偏僻的小路上,有一队人马正在地面上疾驰而过,发丝粘在了脸颊上, 血液顺着手臂淌在马背上。
“质子,停下吧。”
仔细朝前方看去,一个身着朴素,头发凌乱,许是雨水冲刷的缘故,身上的血不太能看得见,但身上的伤口看着属实令人胆寒。
头顶的伤势并不严重,然而背上的一道长长的刀伤却时常让人心生疼痛。伤口处往外渗着血。
少年像没有听到那句话似的,继续赶马快奔,身体上的疼痛越来越明显,他很清楚,自己如今已是强弩之末。
他一把扯下腰间玉佩,随后将那玉佩猛的向右一扔,随后拿起腰间挂的匕首,向马后猛的扎了一下,马儿一路疾驰,在追击者眼中,逐渐消失于前方。
……
漓国,满城。
“将军,我对不住您。”
黎年话音落后,便飞身上马,一路飞驰,身后大火熊熊的燃烧。
浓烟滚滚,满城的屋舍本就简陋,经大火一烧,是彻底不能住人了。好的一点是伤亡不大,无人在大火中殒命。
城内的夜晚,灯火通明,士兵们欢呼雀跃,喜庆的气氛似乎要溢出来。几天前的一场胜利,让他们感到格外自豪。南苑国的落荒而逃,更是让将士们眼中充满必胜的决心。
屋舍不能住人,根本不是什么困难,满城的老弱妇孺已经安全转移,如今城内大部分都是大老爷们儿,住营帐早已习惯,那些未被烧坏的屋舍便留给了受伤的战士。
夜晚很冷,凉风拂过,众将士忍不住打了些寒颤,紧急的集合让他们无视了寒风。
敌军在这时候来袭,有些士兵咒骂了几句,抬眼看到黎遇后便立马禁了声。
黎遇手持萧索剑,站在城楼之上,蔑视着来犯的敌军,可就在那一刹那,她皱了皱眉,来犯敌军的将领不是别人,而是他最信任的下属,黎年。
黎年无父无母,她便让黎年随自己姓黎,赐名为年。
谢临似乎也认出了城楼之下的黎年,脸上充满了怒气,真是他的好兄弟,竟然投了敌。
这支军队随着黎遇征战已有三年时光,现有一千余人,这三年内未曾招揽一人,全部都是浴血奋战了三年的兄弟,将军信他们,可黎年却背叛了将军。
“黎年?”
有人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敌军来势汹汹,放眼望去,至少有三千人。
“晨曦国的墨将军可真是言而有信啊。”
“上场战役中大败与我方,约定两国和谐相处,质子送出,协议还在这儿…”
黎遇看着城楼之下的人,轻声说出这些话。
“黎将军说笑了,哪里有什么质子?”
墨子宸抬起头看着黎遇,随后推了一把站在前方的黎年。
“说到底还是多亏了您这个…得力的下属。”
“如今城内百人不到,你以为,能防得住我这三千余人吗?”
城墙未攻便破,满城将士顺着先前挖好的地道,早已离开,剩下的算上将军不到百人。
“黎将军,在下还真是佩服你,仅三百人,守住了这满城五月。”
“呵,墨将军,你确定?”
“在下要从这里离开了,走之前送你一份大礼。”
数千箭齐发,黎遇钻入地道,墨子宸右臂中了一箭,随后也钻入了地道。
地道尽头通向树林,黎遇从地道出来以后,这里空无一人,满城的那百名士兵并未死亡,刚刚那数箭齐发的弓箭手,便是掩护他们撤退的。
黎遇往前走着,眼前已满是混沌。
她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刚刚在地道与墨子宸撕杀,墨子宸右臂中了一箭,在黎遇手中未坚持多久便败下阵来,上次战役中,黎遇右背中了一箭,刚刚的战斗撕扯到了旧伤。
“质子?”
猛看见前方有个人影,尽管腰间挂着残雪,黎遇还不是很确定眼前之人,直到少年转过头,她才确定。
话音落后,黎遇猛的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