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狭窄的房间里房间里分外安静，耳边只有纸张翻动与金属碰撞的声音。

妈妈从箱子里翻出一沓不算太厚的纸，在印着医用标志的文件袋里。

“亚轩，你和妹妹都长成这么大了，妈妈看着你们健健康康的也高兴，但是你爸爸走得早，我没能让你们过上多好的生活，是妈妈对不起你们……”

宋亚轩从她手中接过那一叠文件，对她突然间煽情的话语更是不明所以。

直到诊断书上的“肺癌晚期”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大脑似乎停止了转动，一阵耳鸣后，妈妈的声音又在恍惚中若隐若现，

“我对简单特别是愧疚，可怜的孩子，没能来到一个安稳点的家庭，还要跟着我们一起受苦……这么多年，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们两个关系不好，让她觉得偏心，还好，还好……”

宋亚轩“妈……”

宋亚轩打断她的话，声音竟有些哽咽。

他抬眼看看妈妈，又重新垂下眼眸，反复确认过诊断书上的姓名年龄都是他的母亲，终于忍不住砸下一滴泪来。

他弯下腰，钻进妈妈的怀里，那个干燥沧桑却坚实温暖的怀抱，就像很小的时候那样，任眼泪浸湿了妈妈肩膀的衣服。

妈妈的第一反应还是轻拍他的背，哪怕不知所言，也要低声安慰他。

宋亚轩“妈，医生说这个病……多久能治？”

他知道癌症没有办法康复，却还是这样问，试图逃避着无法接受的事实。

“哪里治得好啊……我也不懂这些东西，医生说，还有一两年的时间呢。”

她假装云淡风轻，可语气中听不出任何积极的情绪。

宋亚轩把她抱得更紧。

宋亚轩“妈。”

“咋啦？”

宋亚轩“没事儿，就叫叫你。”

“好，好。”

妈妈依旧用满是老茧的手轻拍着他的背，那双手常年泡在冰冷的水中，早就快要卸了力气，却永远给这个不完整的小家庭撑起一片天。

宋亚轩“妈……”

“妈在，妈在呢，儿子。”

宋亚轩紧紧拥住母亲，他以前从不觉得妈妈这样的瘦，究竟是被病痛折磨，还是受到生活的压迫，他难以判断。

从这个角度，伴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晨光，她眼角的沟壑和花白的鬓角格外明显，格外刺眼。

“你别跟简单说，别让她担心。”

宋亚轩“我知道，妈。”

“家里没什么存款，我这个日子也要到头了，以后供不起你们读书，可是我知道简单学习好，有理想，妈也是迫不得已才让她辍学，打工养活自己也好……”

妈妈开始哽咽了，像个孩子那般抱着宋亚轩抽泣，声音沙哑而颤抖。

“妈很清楚，指望不上你为妹妹做些什么，你就辛苦点拉扯自己，简单有什么需要就尽量帮帮忙，是我对不起你们，没什么文化，没有好工作，也不是一个好妈！”

宋亚轩“妈，别说胡话。”

宋亚轩知道自己没什么出息，妈妈说的没有错，他并不值得被指望，便没有反驳。

他起身，眼眶也积蓄着泪，却低下头为妈妈整理衣领。

宋亚轩“都会好的……”

//

（写这章的时候自己没忍住落泪，亲情真的好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