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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我先遇到的。”
“她曾在黑暗森林的森蚺口中救下一只通体雪白的银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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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自己的住处,向我的青梅竹马讲述了这件事。
“她真的好厉害。好漂亮。”
“她化作狼形后,那尖利的爪牙,连森蚺都惧她三分。”
我的好朋友趴在木桩上,擦拭着我们的紫晶珊瑚,神色淡淡地道:“她是被赶出猩红森林的狼王后裔。
如果不是她的信息素气味有问题,她身为已故狼王的唯一血脉,肯定会继承王位。那就没有现在的公平竞争了。”
我点点头,霖霖却突然兴致高涨,“狼王之位还空着……你想称王吗?”
在此之前,我从没想过这事,或许说,是不敢想。
我的毛发是白色的,与其他狼不同。
猩红森林里,好多狼嘲笑我,所以我搬出了狼族故乡。
我怎么敢肖想那个尊贵的位置?
可是霖霖说,他想。
霖霖是漂亮的Omega,他会和我流浪,纯属是因为猩红森林那群Omega嫉妒排挤他。
我听了霖霖的计谋,有些迟疑。
“你可以和她结婚,但是答应我,不能被****。”
“没有爱意的婚姻是走不长久的,我们下定决心要利用她产下王储,那么便只存在利益关系。如果你以后遇到自己喜欢的Alpha,还可以离婚。”
霖霖答应了我。
我们营造了一场拙劣的相遇。
或许她已经看出来了,但是,在面纱滑落后见到霖霖美貌的那一霎,她愣在了原地许久,像被雷电击中。
霖霖成功嫁给了她,我知道,这世界上没有Alpha会拒绝霖霖的结婚请求。
我去了他们的婚礼,婚礼很盛大,她认出了我。
我的心里有些不甘。但是说不清,这不甘源于谁。
是源于我被抢走了伙伴,还是源于我在嫉妒霖霖可以轻而易举取得她的欢心。
我度过了一段孤独的时光,靠每日霖霖寄给我的信活着。
【我不想生孩子,一点也不想。】
【我在图书室里看见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Alpha和成Omega原来可以性别互换,只需要一点药剂。】
【Alpha的信息素气味有很大的几率会遗传给下一代,她必须是只Omega。】
【只有这个办法了。如果她是Omega,生下的孩子百分百是正统。信息素不会再是香草味。】
霖霖说他在学药剂,但是学不会,他越来越着急,最后,他在信里写道:
【你来帮帮我。】
我如愿留在了他们身边,以养子的身份。
说来有些可笑,虽然白狼看起来比灰狼的年龄显小,但她绝不是瞎子。
可她信了。因为我是霖霖带回来的。
我做出一副对药剂很感兴趣的样子,她果然会悉心教导我。
她好像真将自己作为我的父亲了。
我与霖霖约定共享她的爱意,可是她的爱总是偏向于霖霖。我只能获得父爱,父爱……不是我想要的。
我们也曾有过类似情侣间温存的时刻,实验室里,她曾赠我一片蓝色星空。
断肠草和胶体明絮,小美人鱼的故事从此贯穿了我的大半生。
我不知道霖霖是否看出了我的痴迷,也许那时的我还不擅长演戏,藏不好眼里的爱意。
封闭的实验室,是我唯一可以与她独处的净土。
霖霖总是跑来打搅我们。
他的理由是一些很小很小的琐事。
什么肚子疼,头晕,这种拙劣的借口,她总是会信。
夫妻间的恋爱游戏,他们都乐在其中,只有我,是多余的、置身事外的。
我是从什么时候知道,霖霖在与我争宠呢?
大概是那天狼堡停电,而我第二天一早,在电闸处看见人为的痕迹。
我知道,她不会去看。
即便我把这份证据呈到她眼前,她也不会看。
霖霖需要很多很多的借口,她也需要,他们需要这些东西来表述他们的爱意。
我那时总觉得不公。
为什么霖霖已经获得了她大半的爱,还要同我争这一点能让我苟延残喘的东西。
后来我们的计划败露,她那失望的眼神,我不敢面对。
但我的内心深处竟然生出几分快意。
我在兴奋,她不爱霖霖了。
我得不到的爱意,霖霖也失去了。
在卧室里的那段时间里,她开始对我和霖霖恶言恶语。
起初,我还会伤心,后来渐渐麻木。
她逃走以后,我与霖霖打造了更粗的锁链。我们四处寻她,黑暗森林,猩红森林,青青草原,墨月山脉。
没想到,她躲进了羊村,没想到,她会自己送上门来。是以前的催眠药剂,药效发作的太迟吗?
为什么她已经忘记了,却还是深爱着霖霖?
我早已习惯不在她身上找寻爱意。
但霖霖沦陷进他自己编造的谎言里。
他已经体会过失去的痛苦,如今竟如此珍惜他们之间的感情。
但这场骗局的策划者自始至终都是他。
我看着他在那里苦苦挣扎,我好言相劝,他却以为我要抢走属于他的爱意。
“这怎么能算是我抢呢,霖霖?”
“如果,我在三年前死在森蚺嘴里,你还会遇上她么?”
“我不该告诉你她的消息。”
“霖霖,你好自私。你怕疼便让她生孩子,你不想与我共享便将事情搞砸……”
“她不只一次说过,后悔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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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不止一次设想过,假如那天我在森蚺口中死去,所幸,这是故事的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