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翠翠

……

刘耀文痛苦地躺在地上，浑身的肌肉痉挛，他呼吸得艰难，疼痛让他面目全非。

顾陌陌衣衫褴褛，立在他身前，垂眸看他，面容绷得紧紧的。

回想起与师弟先前朝夕相处的过往，如今只觉得物是人非。

他早就变了。

生理性的泪水溢满了刘耀文的眼眶，在模糊的视野中，他对上顾陌陌的眼睛，心头一震。

为什么，是那样的眼神？

这双眼睛与百年前那双柔和的眼睛重叠，心底的思念之情崩溃决堤。

刘耀文.不要……对我失望……

刘耀文.……师姐……

少年喃喃着，带着哭腔。

他还记得，百年前，他与师姐下山除妖，在一方小镇上，过上元节。

一只走投无路的猪妖闯入人群，劫持了一名老妇，猪妖威胁师姐放它离开，否则杀了那个老妇。

那只猪妖是师姐追踪了三天三夜才找到的，途中风餐露宿，彻夜不眠，刘耀文不想就此放它离开。

如果放走了那只猪妖，死在它手下的人命只会更多。

奇怪的是，师姐却决定妥协。

猪妖自以为获救了，放开老妇正要逃走，刘耀文催动寒星剑拦住它的去路。

他激怒了猪妖，猪妖决定同归于尽，在人群中发疯，伤了不少百姓。

后来师姐斩杀了猪妖。

那个老妇，第一个死在猪妖手下。

老妇死了，留下了一个六岁的孩童，在人群里哭喊。

事后，师姐冷着一张脸，将刘耀文提上崆峒山领罚。

明明是他的罪过，师姐却与他一同受下了戒律长老的二十鞭。

他那时修为低，受罚后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师姐也是像今天这样，站在他身前，雪白剑服被鞭子抽破而有些褴褛，后背的衣服上沾着血迹。

她就这样凝视着他，眼里带着失望之色。

“那只猪妖迟早会死于我们手上。”

“你却是如此急于求成，将平头百姓的性命置于不顾。”

“我先前是怎么教你的？修道者，不可沾染业障，要时怀仁德良善之心。”

刘耀文的眼眶微红，滚烫的泪水划过眼角，滚入发鬓。

刘耀文.师姐，我，错了。

宋亚轩.师姐，师姐！

雪莲花冲进茅草屋，看见顾陌陌的衣衫破烂凌乱，地上躺着半死不活的刘耀文，顿时把事情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他愤怒至极，师姐就不该对那只白眼狼仁慈。他该死，早该死了！

雪莲花脱下外袍，带着莲花清香的白袍盖住顾陌陌的身躯。

宋亚轩.师姐，不要再拖延了，我们该立刻把他关起来，留着他只会后患无穷。

顾陌陌“嗯”了一声，同意了宋亚轩的话。

刘耀文蜷缩着身子，咬紧牙关，意识在慢慢涣散。

师姐……？

这个称呼，多好听。

雪莲花也有了师姐，我的师姐，又在哪里？

她没死，她那么厉害，猪妖和金翅鹏妖都没杀死她，区区一个魔修……怎么可能夺了她的命。

她该是我的师姐才对。

那双眼睛，那么熟悉……

……

张真源也来了。

张真源.翠翠，这是怎么了？

翠翠？

不，不是翠翠，是……

刘耀文失去了意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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