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嬷嬷，这侯爷也太狠了”柳夏哭天抹泪，心疼又小心翼翼的帮秦诗琪涂抹药膏

“姑娘，你怎么就不跟以前一样”陈嬷嬷看着少女脸色浮肿的脸颊，哽咽道“侯爷这人吃软不吃硬，你这样不是害了你自己吗！”

“哼，那死老头，我才不顺遂他的心意呢！”少女气愤说道“这些年我忍了不少次了，还不是一样，现在更好，他怕是不想再见我了。”要不然手被陈嬷嬷抓着，秦诗琪此刻怕是要张牙舞爪了。

“嘘，姑娘你就不要再说了，这话侯爷听见了，你又要受罪了。”柳夏赶忙劝诫道

“小夏姐姐，你看我这么可怜，今天能不能让我多吃些芙蓉羹啊！”

柳夏见少女这样，破啼为笑，没好气道，“知道了，今天就让你吃个够”自己都这样，还想着吃，她家姑娘到底是有多贪吃啊！

“太好了”少女高兴的喊了一句，没想到拉扯到伤处“哎呀”一声！

“姑娘，你这性子，也该收敛收敛了”陈嬷嬷今天是真被吓到了！

之前还想着姑娘性子洒脱些也好，如今想来太闹实了也不行啊！

“……”这怎么改，将近二十年了，她都习惯了。不过她也知道她们是在害怕今天这件“我知道了，我以后尽量躲着他们”怕她们担心，秦诗琪虚心承诺

“陈嬷嬷，陈嬷嬷”屋外一声男子的叫唤

“好像是佟年的声音”柳夏停下手，看着陈嬷嬷诧异道

同时还有些紧张，佟年是秦寿的侍从，他来这里，那么自然代表秦寿的意思，大厅一事才没过多久，柳夏担忧会不会是秦寿又想教训姑娘了。

“别担心，我看侯爷应该是有其他事找我吧！”陈嬷嬷安慰道，其实她心下也没底，但是，她不能自乱阵脚“我出去看看，你看好姑娘！”

“姑娘，听话”柳夏压下秦诗琪的肩膀，不让她跟着

“……”可恶啊，她什么时间才能长大啊

屋外，佟年将手里拿着的药瓶子递给了陈嬷嬷“这是神医孙明生调制的舒缓膏”

“这是侯爷的”接过东西，陈嬷嬷问他

“嗯，其实侯爷他”佟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感觉侯爷还是很在意二姑娘的

“你回去跟他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的秦诗琪“他的好意，我收到了，但是东西太贵重了，我承受不起！”

“姑娘”陈嬷嬷瞧见她这样，焦急道

“姑娘”原本还想拉她进去的柳夏也是如此

“这”佟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少女眼神坚决，直接了当“你原字不动告诉他”

“就按姑娘的意思办吧”陈嬷嬷见姑娘态度坚决，也不好说啥，只得将东西又还给了佟年“麻烦佟小哥你了”

“嬷嬷客气了”既然事情都这样了，那他回去如实交代就行了。

正要离开时，秦诗琪的声音又出现“对了，还得麻烦你将一个人送去给父亲”她说的那个人自然是昨天就被她关起来的黄英

话说，也不知道黄英怎样了，原本她还想关她几天，就当教训。如今她不想这么做了，既然那人这么想看她的笑话，自己怎么着也得回点礼才行！

“人？”佟年大惑不解

“他不是想关心我吗，让他问问黄英就知道了。”说完，就迈着步伐进屋，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柳夏，你带佟年去把黄英带出来吧！”陈嬷嬷吩咐柳夏按姑娘说的办。

柳夏点点头“佟小哥，跟我来吧！”

佟年也不去想那么多，反正二姑娘吩咐，他照办就对了，其他的就不是他的问题了。

“她当真这么说！”书案前，秦寿正将书写好的信件折叠放入信封。听到佟年的回话，霎时间，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看着佟年道“她的脸”

“二姑娘并无大碍”就是脸有些肿了，但他也不敢说啊！

“嗯”心想她没事就好

“侯爷，二姑娘还有些事情让属下务必跟您说”佟年平淡的脸，此时带上了一些情绪“这事跟二姑娘的伙食有关”

这是他从柳夏打听到的，但他不敢乱言，反正一切等审了黄英再说。

听到佟年的话，想起之前陈嬷嬷曾经跟他说过要给诗琪另开个小灶，当时他被陈嬷嬷磨的不耐烦索性就答应了，那段时间，时常觉得那孩子太娇生贵养了为此还对她发过几次脾气。如今想来怕是有什么内幕。微微皱眉，冷声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姑娘说，侯爷问了黄英就知道了！”

“黄英？”他平时不怎么管府里的事情，所以听到这个名字，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黄英是厨房里的主事嬷嬷”佟年解释道

“哼，他人呢，带他过来”他大致能猜出什么了

“人已经在外面候着呢！”说完，他起身往外跑去，不多时，一个满身伤痕的，一脸憔悴的胖妇人被两个小厮打扮的人拖了进来，佟年紧随其后。

“这就是黄英？”他原以为是个男，没想到是胖婆子

“是，具属下了解，这人自从掌握了厨房主事后，不时克扣府里下人的伙食”他相信这番话，侯爷会明白的二姑娘话里的意思。

刚进屋的时候，她还有些懵，在听到佟年的话后，她心下发寒， 黄英闻言赶紧辩解道 “侯爷，奴婢没有，那都是二姑娘屈打成招的！”

心想二姑娘不受侯爷的待见，不如说她是被二姑娘屈打成招，想来应该能逃过一劫吧。再说了，自己平时孝敬李娘子那么多，就凭这点，自己也该没事的。

想到这，心下便有了决定“昨日，奴婢奉命去请二姑娘去大门解释落水之事，却被二姑娘一通打，还说奴婢克扣西院的伙食，奴婢实属冤枉啊！”

黄英看着秦寿越听眉头越皱，脸上的气息几变。心想自己总算成功了，想是侯爷信了她的话，心中得意道 ‘哼，这次我看你这个小贱货怎么死’ 昨天可真是打疼她了，这仇安能不报。

“哦，这么说，你还真是劳苦功高了”秦寿不动声色道

这样子不知道，还真以为是在夸奖人呢，至少黄英是这么觉得。

佟年看着黄英心花怒放的模样，心中不经冷笑‘你这假话，侯爷也会信？’

在他看来，黄英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压下心头的兴奋，黄英连忙道“奴婢不敢，这都是奴婢的本分”

“呵呵，佟年送黄嬷嬷下去领赏”笑着道

“谢侯爷，谢侯爷赏赐！”黄英奴颜婢膝，连连扣头告谢。心想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得来不费工夫。

只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秦寿的笑却有些瘆人。

“走吧，黄嬷嬷”跟了秦寿多年的佟年自然明白了那句话的真实意思。

二人走后，秦寿声音低沉“这些年，那孩子一定很苦吧！”

之前那一幕，又浮上心头，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他一人的叹息。

另一头，候府侧院一处空地上

“人都到齐了吗”佟年对年迈的王管事问道

“都齐了”王管事一脸恭敬道“佟爷”

“很好”看着男女并列两排的队列，指着被布条捂住嘴黄英“这人是谁，我就不用介绍了”

“黄英，目无尊卑，欺上瞒下，暗中克扣西院伙食。着侯爷命令，处杖责五十，刑毕发卖”

“唔～唔唔”口不能言的黄英惊恐地摇头晃脑，手脚被结实捆绑着。想跑是跑不了了，现在能做的就是祈祷老天爷能给她一条命吧！五十棍下去，不死也废了，现在只能祈求，李娘子那边能搭救她了。

“你们给我好好看着，这以后，谁要是手脚不干净，那他就是黄英第二。”佟年眼中带上了一丝笑意，挥下手“行刑”

黄英被抓拿受刑的事情，很快就传到李氏这边，听到刘嬷嬷的话，她有些错愣，片刻后“你是说侯爷将黄英抓了，还让府里大部分人去观看她受刑？”微微皱眉，猜不透他的用意

刘嬷嬷点头道“说是以儆效尤，让府人不要学黄英第二”她提醒道“娘子是不是”

“是什么，侯爷都发话了”李氏打断刘嬷嬷“黄英若安分的话，我不介意差人将她赎回，让她有个好去处”话峰一转，冷着一张脸“若是她乱说了什么，哼！”

说那话的时候，刘嬷嬷原本就有些提心吊胆的，如今心中更是惶恐不安，战战兢兢，勉强维持住情绪，点头称是。李氏这番话何尝不是说给她听的。

半息后，刘嬷嬷提气又问一句：“如今黄英被抓，厨房那边” 她想了想，认真道：“娘子是不是换个得力的人手。”

厨房油水多，李氏是不可能让掉的，既然黄英出事的事情没办法阻止，那干脆换个人，尽快将厨房给掌控在手里才行！

刘嬷嬷心头有个最佳人选，就是她的侄子。她侄子从事厨房采购的，自然门清的很。这事要成了，即可以帮李氏，侄子马成也有份好的收入来源。她跟了李氏几十年了，人也早过了豆蔻年华了，这往后的日子怕也是一人过着。所以她特重视侄子的未来，一方面马成是她唯一的亲人了，自从家人那年糟了灾后，就留下这唯一个血脉。她自然是不愿侄子一事无成了。另一方面，她还指望着侄子给她养老呢。

人都是有私心的，黄英出事了，这肥缺，她自然眼红了。

“这个得过些日，如今风头正盛”李氏这些年一直谨慎小心，心知侯爷早就厌倦她了，要不是她生了一对好儿女，怕也是要应了那句〔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见计划落空，刘嬷嬷神情一暗，道了声“是”

刘嬷嬷的情绪自然没有逃过李氏的眼睛

“行了，你打算什么算盘我会不知道”李氏压着心间不悦，冷声道“等风头过了，我会借机会跟侯爷说，让马成领厨房主事”

闻言，刘嬷嬷心中一跳，笑颜逐开，连忙激动道谢“谢，娘子成全。娘子大恩，奴婢永世不敢忘”

李氏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行了”

‘事情办不好，还想捞好处’

若不是身边没什么好代替的人，那马成也算有些本事。就刘嬷嬷这些天办的那些事情，李氏打心眼里是不愿意的。

刘嬷嬷赶忙闭嘴，言多必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