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张正09

青木媛带着二人走进后面的密室，来到水台前：“二位想要什么消息？”

“魏无羡，蓝忘机。” 蓝青声音微哑，掌心悄然攥紧张正的衣袖。

张正握住蓝青的手，无声的安慰。

青木媛指尖一顿，眼中微起波澜，是那两个人？

南陲传说中的大妖，杨雁和木小五的恩人。

也就是杨一叹的恩人，而杨一叹，却是她的二哥。

她微微蹙眉，忍不住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打探那二位的消息，是为了……？”

蓝青轻轻眨眼，嘴角勾起一点弧度，青木媛这是担心他对爹爹们不利吗？

他轻笑一声，柔声说道：“放心，不会对他们不利。我也不需要太详细的信息，我只要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听闻此言，不管是真是假，青木媛的心弦都微微一松。

想起那二人被大哥和二哥交口称赞的本事，青木媛抬眼朝蓝青笑了笑，开了口。

……

刚下过一场雨，青石板路被冲刷得发亮，微风吹过，从远处竹林吹来一阵草木清香。

蓝青站在朱漆大门前，手犹如千斤重，迟迟抬不起来。

张正看出了他的近乡情怯，悄然将他颤抖的手握进掌心，抬起手替他敲响了大门。

片刻后，随着一声清脆的“谁呀”，大门轰然打开，精灵活泼的女孩探出头来，正是王权醉。

她看着门外这两个戴面具的人，疑惑问道：“你们找谁？”

蓝青喉间像是塞了团浸水的棉絮，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面具下的脸颊早已被泪水浸透，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攥着手指，指节发白。

张正替他开口：“我们来到魏无羡和蓝忘机两位先生。”

王权醉歪头打量了他们一会儿，想了想还是侧身让出通路，“进来吧。”

蓝青和张正跟着王权醉穿过庭院，来到后院花园，许多人坐在花园中，一边喝茶一边聊着天。

蓝青听见了熟悉的笑声，那是爹爹的声音，带着几分恣意的轻快，混着阿爹偶尔的低笑，像支陈年的曲，在记忆里掀起滔天巨浪。

他的脚步忽然变得沉重，直到看见那两道熟悉的身影。

——蓝忘机坐在石凳上，轻拨琴弦，魏无羡就在他身旁托腮嬉笑，故意逗弄，试图搅乱他的曲调。

蓝青的呼吸骤然停滞，鼻头酸涩难受，水光模糊了视线。

记忆中爹爹总爱用沾着墨水的指尖点他鼻尖，阿爹则会在他偷喝灵酒时无奈摇头，眼前的两人渐渐与记忆重叠。

“阿青？” 张正的低语穿透混沌，蓝青这才惊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他抬手去擦，却碰落了银质面具，露出那与魏无羡相似的眉眼。

王权弘业等人闻声看来，等看到他的脸，都倒抽一口凉气。

琴弦 “铮” 的一声绷断，蓝忘机抬眸望来，瞳孔骤缩。

魏无羡顺着他的目光转头，笑容凝固在唇角。

空气仿佛被抽离，只剩蓝青急促的喘息声，和远处王权醉 “呀” 的一声轻呼。

“爹爹…… 阿爹……”蓝青的声音碎成齑粉，面具落地，发出碎裂的声响，却无人在意。

魏无羡猛然起身，茶盏翻倒在青石上，溅湿了他黑红色的衣摆。

蓝忘机的指尖还悬在断弦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在蓝青踉跄着扑过来时，稳稳地张开双臂。

“怎么回事？！”魏无羡的声音带着颤抖，他伸手按住蓝青的后颈，像是怕碰碎一件易碎的珍宝。

“你不是在那个世界吗？怎么会……”话未说完，喉间已被哽咽堵住。

蓝青埋在蓝忘机怀里，攥紧两人的衣袖不肯松开，放声大哭，像是委屈的孩子，终于找到了靠山。

魏无羡的手在他背上慌乱地拍着，语无伦次地说着：“青儿别哭，别哭。“

而蓝忘机的指尖正在他发间颤抖，像在确认这是不是又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