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真为了我拒了它，”郭城宇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才要生气。我不想以后想起今天，心里留着遗憾，觉得是我耽误了你。”
蓝青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却不是因为委屈，是因为心口那片又酸又软的暖意。
他扑进郭城宇怀里，把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地说：“可是……又要分开了。”
“分不开的。”郭城宇拍着他的背，声音笃定得像在承诺，“我已经毕业了，有更多的时间，以前能跑波士顿，现在就能跑纽约。再说了，”
他低头在蓝青耳边笑，“等你在华尔街站稳脚跟，说不定我还能去美国开个分公司，天天黏着你。”
蓝青被他逗笑了，带着泪的笑声闷闷的，在他怀里轻轻发抖。
郭城宇拿起那封邀请函，塞进蓝青手里，然后握紧他的手，一起把名字签在了回执页上。
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里，他忽然觉得，所谓爱，或许不是把对方捆在身边，而是明明舍不得，却还是愿意松开手，让他去飞。
反正不管飞多高多远，他都会站在原地，或者追上去，成为那个永远属于他的港湾。
“走了。”郭城宇拉起行李箱，另一只手牵住蓝青，“先去参加毕业典礼，然后……”
他晃了晃手里的机票，笑得宠溺，“先跟我回北京待半个月，再送你飞纽约。”
蓝青把掌心放进郭城宇温热的手心里，指尖相扣的瞬间，心里最后一点犹豫彻底散了。
他抬头看郭城宇，眼里还沾着泪，嘴角却扬得高高的，是全然真心的笑：“好啊。”
毕业典礼上，蓝青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时，目光频频落在台下第一排。
郭城宇举着相机，镜头里的少年穿着学士服，在聚光灯下熠熠生辉。
半个月后，郭城宇送蓝青飞纽约。
过安检时，蓝青回头望，郭城宇还站在原地，举着手机对他挥手，屏幕上亮着一行字：“等我。”
华尔街的节奏比波士顿快了不止一倍。
蓝青入职那天，事务所的玻璃幕墙映着天边的云朵，每个人都行色匆匆，键盘敲击声密集得像暴雨。
带他的前辈扔给他一份三年前的对冲基金报告：“下班前给我分析出三个风险点，用模型验证。”
那天下班时，整栋楼只剩零星灯光。
蓝青揉着发酸的眼睛走出电梯，才发现郭城宇的消息发了满屏：
“加班了？”
“给你点了外卖，地址填的宿舍。”
“别熬太晚，我等你视频。”
他靠着冰冷的墙壁笑了笑，指尖在屏幕上敲：“马上回。”
这样的日子成了常态。
蓝青像块海绵，疯狂吸收着新知识，晨会时敢和资深分析师争论模型参数，深夜在交易系统前调试算法。
有次他主导的外汇套利模型超额完成预期收益，整个部门都在欢呼，他却躲进消防通道，给郭城宇打了个电话。
“赚了。”他的声音带着点雀跃，像个讨糖的孩子。
“厉害啊我的小朋友。”郭城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笑意，“回头给你庆功，想要什么礼物？”
“想要你过来。”
“订了明天的机票。”
蓝青握着手机，看着窗外璀璨的夜景，忽然觉得那些紧绷的神经都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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