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哪有阿青重要。”池骋灵活躲开,把蓝青往身前一拉,理直气壮地反驳,“您瞧瞧这排场:六礼齐全,十亿支票,房产证,纯金打造的‘定情信物’,别说男人了,谁家姑娘能有这待遇?我这可是独一份!”
他得意地挺了挺胸膛,“这说明阿青爱我爱的深沉,我甘之如饴!”
池远端被他这不要脸的话噎得差点背过气,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活了大半辈子,见过叛逆的、任性的,却没见蓝青这样的,偏他还敢捧着十亿支票和一对金灿灿的“挑衅物”站在面前,对他儿子提亲,这让他这当爹的脸往哪儿搁?
正说着,蓝青已经把那张十亿支票放在了茶几上,推到池远端面前,语气恭敬却带着笑意:“池先生,上次的约定我做到了。”
池远端盯着那张支票上的数字,又看看儿子脸上那副“被爱冲昏头脑”的傻样,再瞧瞧蓝青眼底那抹藏不住的狡黠,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又瞪着茶几上那堆聘礼,尤其是那对金乌龟,越看越觉得刺眼。
他活了五十多年,送礼送金银珠宝的见过,送古玩字画的也见过,偏偏送两只圆滚滚的金乌龟的,蓝青是头一个。
这不明摆着说他这个当爹的“老顽固”“老古板”吗?
他偷偷用胳膊肘撞了撞旁边的钟文玉,压低声音抱怨:“你看看这叫什么事!哪有提亲送乌龟的?这小子就是故意的!”
钟文玉也别扭,但她看蓝青眉眼清正,又精致漂亮,看着就喜欢,悄悄回了句:“池骋不说了那叫‘金龟婿’?寓意长长久久,多好的彩头。”
钟文玉比池远端看得开,放下那点别扭招呼蓝青:“孩子有心了,坐下喝茶呀。”
郭城宇赶紧帮腔:“池伯伯您看,蓝医生这诚意,比您当年追阿姨时送的雪花膏可重多了!”
池远端被钟文玉怼得没话说,刚想转头继续教训儿子,就听见郭城宇那句“比您当年送的雪花膏重多了”,顿时老脸一红。
当年他追钟文玉时,确实就送过两盒雪花膏,还是托人从上海带的,但那也是他花了大心思的。
他狠狠瞪了郭城宇一眼:“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当年的雪花膏是情意,给钱太庸俗,没诚意!”
“爸,您这就双标了啊。”池骋笑嘻嘻地说,“阿青这十亿也是情意,是‘爱你儿子胜过一切’的情意,比雪花膏珍贵多了!”
池远端被儿子堵得哑口无言,只能拿眼睛剜蓝青。
可蓝青始终笑眯眯的,眼神清澈又坦荡,丝毫没有“拐跑人家儿子”的愧疚,反而带着点“光明正大求认可”的坦然。
他看着那双眼睛,突然想起前几天助理汇报的,蓝青在华尔街六天六夜没合眼,硬生生靠操盘赚够了十亿,就为了一个“让你爸认可我们”的可能。
这股子韧劲和真心,就算池远端再古板,也不能质疑他对池骋的心意。
池远端被这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没了脾气,瞪了蓝青半天,最后把目光落在那对金乌龟上。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龟甲上,折射出细碎的金光,倒真有几分喜庆的意思。
他别扭地哼了一声:“彩礼留下,人……留下吃饭。”
他还能怎么办?
赌约他是给出去的,如今人都上门了,就他儿子那副恨嫁的样子,赶出去他岂不是人财两空?
他池远端才不做赔本生意。
“耶!爸你同意啦?!”
池骋立刻欢呼着抱住蓝青转了个圈,蓝青笑着回抱他,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客厅里瞬间热闹起来,郭城宇和姜小帅忙着给金乌龟拍照发朋友圈,钟文玉拉着蓝青问长问短,只有池远端坐在沙发上,看着那对金乌龟气鼓鼓地磨牙。
这金龟婿是收下了,但这口气,他可还没顺过来!
不过看着儿子脸上那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他悄悄拿起一只金乌龟掂量了一下,嘴角却忍不住偷偷向上扬了扬。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