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堡的山门前,钟春髻与雁门弟子告别。
江轻羽被押在一旁,神色颓然。
眼看就要启程,一顶轿子忽然破空而来,四人抬轿,落地时卷起漫天尘土。
轿子里坐着的是剑王余泣凤。
余泣凤连面都没露,抬轿的剑一神情倨傲,开口便让雁门交出江轻羽。
雁门的人和钟春髻等人都有些无语,剑王这是来摘桃子?
江飞羽说此事已经交给中原剑会处理,钟春髻上前问好,剑王却说就算她师父在场也不敢拦他。
池云当即不服,上前理论,“老子好不容易揪出这残害子侄的败类,你现在要把人带走,问过我了吗?”
他索性跟剑王打赌,若能接下他一剑且一步不退,江轻羽便归剑会处置。
余泣凤冷笑一声,抬手便是家传绝学西风斩荒火。
烈焰般的剑气裹挟着凌厉劲风,直逼池云,眼看就要将他重创。
千钧一发之际,唐俪辞飞身而至,绯红衣袂翻飞,稳稳挡在池云身前。
“嘭”的一声巨响,剑气与唐俪辞的内力碰撞,激起漫天烟尘。
他纹丝不动,稳稳接下这致命一剑,帮池云赢了赌约。
可出乎众人意料,他却松口让剑王把人带走了。
回到船舱,池云忍不住追问:“唐狐狸,为什么让剑王把江轻羽带走!”
唐俪辞耐心给他解释,若不让剑王把人带走,不止雁门、中原剑会与剑王结仇,将来不管审出什么,都无法取信于人。
关于猩鬼九心丸,和害他的背后之人,江轻羽只是小角色,余泣凤是自己跳出来的更大线索。
池云恍然大悟,拍了拍额头,终于明白他的用意。
蓝青一言不发地跟在两人身后,小脸上满是低落。
他琢磨了许久,还是没找到提升力量的办法,依旧只能看到唐俪辞冲在最前面。
唐俪辞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碰了碰他的肩膀,目光示意向小火炉。
炉上的栗子早已烤熟,裂开小口,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蓝青眨了眨眼睛,瞬间将失落抛到九霄云外,高高兴兴地坐坐下剥栗子吃。
唐俪辞又朝池云递了个眼神,指了指一旁的空碗。
池云会意,只能认命地坐下剥栗子,最后竟成了他埋头苦干,唐俪辞与蓝青坐享其成的局面。
剥了满满一碗栗子,池云看着蓝青吃得腮帮子鼓鼓,自己却剥得手指头都泛红发疼,顿时有些不服气地抱怨:
“唐狐狸,都是一样跟着你的人,凭什么他只用吃,不用剥?明明我才是老人,资历更长?”
蓝青见他用手指自己,无辜与他对视。
池云对上那双清澈的眸子,有些讪讪的放下手,解释道:“我不是对你有意见。”
心里却嘀咕,唐狐狸也太厚此薄彼了,阿谁是姑娘家他不计较,可他和蓝青都是男的,都是唐狐狸救回来的,凭什么待遇差这么多?
越想越觉得委屈。
唐俪辞波澜不惊看他一眼:“因为捡他不用花一分钱,而你花了我真珠舍利宝幢不计其数,还有卖身契,本质上是我的仆从。”
“说的也是哈!我可比他值钱多了!”
池云顿时没话说了,哈哈干笑一声,继续剥栗子,还殷切地给唐俪辞倒酒。
这时,钟春髻跟着阿谁换完衣服走了出来,向唐俪辞道谢。
唐俪辞淡淡摆手:“此次相助,池云出力最多。”
钟春髻大方地向池云道了谢,犹豫片刻又问:“唐公子下一站可是剑王城?”
得到肯定答复后,她面露担忧,“余剑王绝非杨尚清、江轻羽之流可比,剑王城无异于龙潭虎穴。不如我回去禀明师父,届时剑会众人与你一同行动,也好有个照应。”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唐俪辞打断。
他语气冷淡,毫无波澜:“我并非为剑会查案,猩鬼九心丸是否危害天下,与我无关。去剑王城,不过是那里恰好有我需要的线索。”
这话如一盆冷水,浇灭了钟春髻满心的热忱,她脸上一讪,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唐俪辞却忽然转身,从一旁的小柜子里取出一个木雕,递到钟春髻面前。
钟春髻低头一看,瞬间眼睛亮了起来,木雕竟是她的模样,身着劲装,眉眼英气,连发丝的纹路都刻画得清晰。
她脸颊泛起红晕,有些羞涩地抬眼看向唐俪辞:“多谢唐公子。”
一旁的蓝青托着腮,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他瞪着眼珠子,死死盯着唐俪辞,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招蜂引蝶的花心大萝卜,腮帮子鼓鼓的,差点把自己气成河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