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举动使众人一惊,段密率先反应过来,他飞奔上前一把抓住男子粗壮的手臂,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像刷了层浆糊般紧绷着,眼神里透露出凶狠的目光。
男子喘着粗气,牙关紧咬着“咯咯”作响,脸涨的像个紫茄子,他愤怒的抽回手臂,咆哮着再次发起攻击。
段密不慌不忙的侧身躲开,眼神微变,猛地掐住他的手腕,一个扭身,给男子来了一个过肩摔的教训,一套身法下来。
“啪”的一掌,把他打出几里远外,完美结束战斗。
“你……你……”男子爬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段密轻掀眼皮,冷漠的瞥了一眼对方,居高临下的姿态,让人忍不住生出一丝臣服之心来,他嘴角半勾,漫不经心的活动着小臂。
“咳咳……能不能先把我扶起来……咳咳咳”荑颂拖着隐隐作痛的身躯,慢慢翻身,皱眉道。
闻言,段密心头一颤,美眸中闪过一丝惊诧和关心,立马跑上前去搀扶起荑颂,嗓音温和道:“荑颂大人你没事吧!”
“有事~啊呀!你碰到我伤口了!!”荑颂身体发出一阵寒颤,痛感刺激着全身都冒出鸡皮疙瘩来。
段密一惊,连忙撒手,“碰”的一声荑颂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突然传来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抽泣声,不远处,男子像个犯错的孩子,瘫坐在地板上泪流不止。
段密心累的谈了口气,关羽子则是上前递上纸巾,默默安慰着。
夜已过半,空气中仿佛飘荡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夜幕缥缈如纱。
“说吧,怎么回事”段密淡定的喝了口茶,挑眉上下打量面前的男子,他环住双肩勾唇道。
“她拿了俺娘的救命钱!”男子瞪着唐夙素,一脸委屈的凶道,唐夙素活像一只炸了毛的小野猫,嗓音怒道:“我没有!”
“你就是拿了!俺这有条子!”男子激动的从木椅上弹起来,凶神恶煞的死死盯着唐夙素。
眼瞅着他俩又要吵架,段密一脚踹在男子膝盖上,眼神冷酷道:“坐下,有话好好说,打架能解决问题吗?”
“哎哟!嘶……头好疼……这感觉就像是,有群豪猪从头上滚过……”
哀嚎声从背后传来,段密转身,碧波清澈的眼眸中洋溢着淡淡的温柔,脸颊好似一朵绽开的白莲花,笑意写在脸上。
他上前扶住荑颂,轻轻道:“没事吧……慢点哟~”
荑颂皱眉抬眸,对上段密关心的眼神,顿时浑身一颤,默默推开他。
荑颂可不想再被摔一次,便说出了违心话,他扬起笑脸道:“没事没事!谢谢关心!你不是豪猪,不是……你真是个好人……”
说罢,他轻揉太阳穴,半眯眼望去,唐夙素抢先一步,正色道:“我拿性命担保,我绝对没有偷钱!”
男子将张侵蚀着汗液的牛皮纸拍在桌上,他怒视着唐夙素,柳眉倒竖:“这上面写的清楚,还钱请找唐夙素!”
闻言,唐夙素瞳孔猛地一震,眼底盛满愤怒,握起拳头狠狠地砸在桌上,她气的花容失色,咬牙切齿道:
“唐泥……!”
“唐泥……丢了……”一直默不作声的余玄莺突然开口。
他目光呆滞,神情麻木,好似被抽去灵魂,眼神透露出一种机械和迟钝。
唐夙素双手撑桌,接话道:“哼!丢了……他怕惹事,所以就跑了呗,又拿我的名义去借钱!唐泥……可真是我的好弟弟!”
她目光苍凉,悲伤如同冬日里的连绵细雨,冰冷刺骨。
挣扎片刻,望着眼前衣衫单薄的男子,深深鞠了一躬,脸颊涨的通红,嗓音颤抖道:“……对不起,钱我会想办法还清的!”
夜很黑,到处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告别唐夙素等人,荑颂段密便携手前往左宅。
推开血迹斑斑的大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荑颂微微皱眉捂住鼻头,惨淡的月光照向被血渍浸透的大地,周围树木就像四肢扭曲的怪物一样杵立着,四周寂静阴森。
“我去里屋看看”段密挥挥手,回头道。
荑颂身躯一怔,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靠近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
“诶!小段……我……我跟你一起吧!”
段密唇角一挑,显出那略带戏谑挑逗的弧度道:“啊呀鬼王大人,我听说……这冤死的……怨气都很大诶~”
“啧!你快别说了!”荑颂慌忙打断了他,段密噗嗤一笑,目光带有一丝玩味,上下打量他,道:“你就是鬼,还害怕?”
荑颂抬眸嘟囔着:“鬼又如何,鬼就不能怕鬼吗!倒是你啊……胆子这么大……真是女孩吗……?”
段密一脸懒散地微眯眼角,却对上荑颂探究的目光,只是朝他勾唇一笑。
长廊中一片漆黑,到处散发着阴冷的气息,黑暗中好似有双冷眼悄悄地瞪着两位外来者,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小……小段……我总感觉有人盯着我看……不会是鬼吧!”
荑颂死死拽着段密的衣袖,浑身颤抖,“嗯,确实有,但……不是鬼!”段密眼神犀利地盯着长廊尽头。
“呼我就说嘛……你说什么?!”荑颂放松的神经再次高度紧绷,心中剧震,只感觉一股凉气顺着脊柱冲上脑壳。
“怎么?只准你们来?”清脆的声音响起,只见,黑暗中走出一位金衣男子。
他眼褶极浅,盖不住那双野性勃发的眼睛,浅淡的泪痣生在眼尾,猛然望去,却有半分女相。
“呵……是你啊……”荑颂顿时松了口气。
世人皆知,上有“文武双将”下有“黑白双杰”,来者正是天界武将首领——纪望飞!
“呦呦呦~天界也来插一脚?不是派了我们来办案吗?”荑颂阴阳怪气的挑眉道。
纪望飞却毫不在意,他耸耸肩,打了个哈欠,嗓音慵懒软糯道:“哈~我先走咯~你们随意!”
说罢,便甩甩袖子潇洒离去,望着纪望飞,段密意味深长的眨眨眼道:“他……这就走了……?”
“不可能!他肯定知道了什么重要信息!他们天界的都贼的很!”
荑颂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手心里全是热汗,不顾段密阻拦,快步向前走去。
长廊尽头,房门半敞着,放眼望去,是间灵房,房角四周却布满蜘蛛网,像是许久未被打扫般,可距离灭门当天仅仅过了两日。
往里望去,灵牌洒落一地,家主左世镜的灵牌却依旧端正的摆在主位,牌前的红烛发出一丝微弱的光芒,好似不甘的冤魂最后的呻吟。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被人精心设计过一番……
“鬼王大人,我觉得唐泥……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段密拿着踏薄本低眸翻看着。
闻言,荑颂微微一愣,转身凑上前去,瞳孔猛地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