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着喉咙尖叫起来。
“哎”,有人打了我的脸一下,“你发什么颠啊?”
是惊魂未定,用手去捂脸。
“别动!再动针头掉出来了,已经给你重扎过两次了”
看清了,是个护士。
她自言自语的说着都挂上止吐药了怎么还在吐。
还有一屋子临时病房的病友盯着我。
刚刚是个梦吗。
病房里安静了两秒,又吵嚷了起来。
我问护士,“人在梦里能闻得到味道吗”
护士用湿毛巾擦掉我嘴角呕吐的黄水渍和脸上的汗珠,这应该就是刚才梦里的肉须。
“理论上是不会的,但…也许是你潜意识里记忆过深的味道,也许可能会记起,但却不是在梦里闻到的,属于条件反射。”
这样啊,我抽了抽鼻子,只有消毒水的味道,因为眼前是医院,而不是那个要命的黄谷站。
“做噩梦了?”,护士饶有兴致的俯下身来。
我点点头,又低下头。
这个护士跟化学老师一样……大。
等一下,我看着手上扎的点滴,扭头问护士:
“我怎么在医院里?”
护士伸出纤纤玉手,来戳我的脑门,我知道很不礼貌,但是我的第一反应竟是一条肉须。
“你在人家火车休息站晕过去啦,人家打了120才把你送过来”
“他没让我上车吗?”
葱白的玉手又戳了过来。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都晕过去了,别人不打120,你出事怎么办,要火车休息站来负这个责吗?”
我摸摸被她戳过的地方,美女力气挺大。
“也是……”
隔壁床的地中海大叔凑过来,我觉得他看护士的眼神很猥琐。
“嘿,你男朋友啊?”
护士脸红:“瞎说什么啊”
“那你为什么只站他旁边?”
“因为他点滴快打完了,我要帮他拿下来,而且你没有看到他一直在吐吗”
我抬头看了看点滴瓶,确实快挂完了。
“是因为这里只有他一个小白脸吧!”
地中海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
噫………
“小伙子怎么啦,看你没断手没断腿的,也没插管,年纪轻轻的”
得,轮到我了。
“运动过度,加低血糖,打完葡萄糖就没事了。”
“运动过度?”
我没开口,护士抢先替我说了。
地中海脸上露出极其不正常的笑容,开始上下打量我和护士:
“小伙子,年纪轻轻的,行不行啊,不行也不知道补补”
我真的很想给他来一拳。
妈呀,这点滴打完没有,我需要马上离开这个死男人。
最后一滴滴完,护士麻利的取下点滴瓶,抽出针头,拿来棉球摁上,推着小车走了。
背包挂在我床边,我掀开被子,背上背包。
“这就走了,不管你女朋友了”
我不想理他,径直朝病房门口走去。
“小伙子,回去记得多补补一一一”
地中海的声音回荡在我身后,我加快了脚步,
yue。
缴过费,我离开医院,走出大门的时候,清风吹过我的脸。
我吸了一口到肺里,嗯,很好,并没有异味。
我找了一个k xc,点了个双层牛肉汉堡,顺便给手机充充电。
想了想,又点了大份薯条,加一杯可乐。
我咬了一大口,牛肉饼滑到了后面,没有咬到肉,于是我把汉堡转过来,又咬了一大口,咀嚼起来。
边嚼边想,我当时要是跳到火车上就好了,他又不能把我弄下来,从火车上掉下来,大概会受伤。
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这么……
不对,
我脑子不正常。
我有想法了。
有人把我叫起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吃饱喝足,趴在桌上快乐的计划着自己的计划,睡着了。
好家伙,我今天只过了四个小时的白天。
为什么走出k xc,扫了一辆自行车,前往火车休息站。
火车还没到,我翻过矮墙,坐在了站台侧面的台阶上。
没过一会,框咚框咚的火车声由远及近。
我站起来后退几步,带起来的风起动我的刘海。
火车停下,司机和监货的下来,看到我一愣,
“你怎么进来的?”
“我翻墙进来的。”,我带着笑容迎上去,丝毫没有感觉自己说出来的话有什么不对。
这不是之前打120的司机,估计不认识我。
“你之前一趟车的同事看我晕倒了,给我打了120救了我一命,我来谢谢他。”
我跟着他进了休息站,他拿出盒饭放进微波炉里转。
“你说的是老张吧,他确实乐于助人,怎么样兄弟,你没事吧”
我笑着说我没事。
我说我没怎么见过火车休息站,确实在我原来呆的地方就从来没有见过火车休息站。
“这种地方确实是少的,你们是大概也就这么一个”,司机开始往嘴里扒饭,“但是可能后面政府也要拆掉了,偷上火车的人太多了,每月就有一两个,民警抓都抓不过来。”
他一转头看到我正在把手机固定在脖子上。
“你这是做什么?”
我晃了晃身体,确定它不会掉下来,告诉他,是怕丢了。
司机嗤笑一声:“这么大的小伙子了,还看不住自己的手机。”
其实我开了录像,还加了夜景拍摄。
我和司机闲聊了一会儿,他风卷残云的扒完饭,说好了小伙子,你走吧,火车要开了。
我送他到了车门口,小心地调整角度,监货倚着车门说你怎么还不走啊,我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你一会会知道的。
等到车缓缓开动,我开始跟着车跑,火车开始加速的时候,一下子窜上了车。
监货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哎,哎哎哎哎哎哎你上来干什么啊啊”
我抓着把手,声音里混着风声,
“你怕什么,我又不是蜗牛”
“这他妈的跟蜗牛有什么关系啊啊啊你上来干什么你怎么上来了你怎么上来的呀啊啊啊”
“别急,我搭十秒钟就下去”
监货头上出现了一个斗大的问号,并肉眼可见的随着风声颤抖。
“你,我…你,…”
我往后一跳,伸手护住手机,只把镜头露在外面。
“啊啊啊啊啊?!!!”
监货估计是司机大叔他儿子,年龄不大,遇事话都说不清,只是本能的尖 叫,声音随着火车开动越来越小。
我摔到碎石块和栅栏上,翻滚了几下,脑门和手臂是尖叫起来,和监货的叫声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