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寂抬头,她的面前是一片密林,枝叶上悬挂的水晶钻石随风飘动,叮当作响。
密林的深处,是天秤隐居的教堂。
她的母亲吗?
为何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任何人说过?
一旁笑盈盈的小门使轻轻拉了拉岑寂的裙子:“大人,您还进去吗?”
岑寂看着小门使,心中不知为何一股悲凉流过:“不了,你不用去通报,这个时候她应该在读圣经吧。”
“好哦,那我就不送大人了。”小门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欢快的跑开了。
——
“神悯大人,”小门使推开门,跑到神悯身边,她从不害怕会被惩罚,神悯不会怪罪她:“有消息了,是天蝎和双鱼两位大人说的,她才来的,但是并没有进来。”
“不知道原因?”
“门使不清楚,请大人不要怪罪。”
神悯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小门使的头:“下去吧,乖乖的,别乱跑摔了。”
“好。”小门使笑嘻嘻的跑走了。
门使走后,神悯抬头静静的看着前面的巨大琉璃座钟,看分针秒针一分一秒的旋转,12,归零,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
这座管理人生死的座钟是每一位上神识的证明,上神识会不眠不休的守着这座钟,去渡各种各样死因的亡魂。
神悯叹了口气,拿起一只缠绕着银雕小蛇的并蒂百合花簪插在她淡金色的盘发里。
“为我所用吧,在漆黑的夜里啼哭的冤魂,我将为你们申冤,为你们报仇……”
——
“岑寂啊,怎么才回来?”
“……”岑寂抬头,对上白羊座旭阳的目光,微微低头算是行礼,“没什么,刚去看了看共潮姐姐。”
“她啊,权力太盛,早晚会被三神忌惮的。”
“旭阳哥哥。”
岑寂打断他:“我是孤儿吗?”
“……岑寂,所有星座都是孤儿,神祥心也不是你的母亲,要硬说的话,三神才是你的父母。”
旭阳见岑寂不语,有些心虚,面上不显:“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吗?”
“……没,我无心一问,我去休息了。”
岑寂走了两步,回头,露出阴森的笑容:“旭阳哥,如果我要做些什么,你们会全力支持我吗?”
“会,去做你想做的,我们全力支持。”
“你都不问我的吗?”
旭阳嗤笑一声:“你想天秤死,我知道,我也想。”
“因为权力,她激怒我,从我手里抢走了很多我手里的权利,让我这个第一星座,成了一个名不副实的空架子。”
岑寂笑的更阴森了:“知道当年的灵魂震荡吧?”
旭阳仔细想了想,点了点头。
“当年天秤座因为爱人的死亡受了极大的惊吓,灵魂离体,破碎成了九片。”
“每片魂魄都在各个地方日夜哀嚎,天秤座差一点就死了,后来还是三神看不下去了出手救下了天秤座,召回了她的灵魂。”
“她的魂魄并没有被全部召回吧?不然她怎么可能那么虚弱,病那么多,连心跳都那么脆弱。”
旭阳垂下眼:“我不知道,当年我并没有在场。”
“你不在场没关系,我给你指一条明路。”
岑寂抬手,指着密林的方向:“找到她未归位的魂魄,打碎就可以重创她,让她变得更加病弱。”
“到时候,发起暴乱,我们杀死她,夺回我们的一切。”
旭阳心头一惊:“岑寂,杀了她,你会被神罚处死的!”
“我被不被处死无所谓,我要天秤死,我要这个霸占属于我的东西的人死。”
“当年我们杀死了她的爱人,逼她看了全程,已经是极大的罪恶,你现在还要打碎她的魂魄,让她病重。”
岑寂放声大笑,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宫殿里:“你说岑青?她不是被你们打断手脚,最后被你亲手砍了脑袋,一把火烧了吗?装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
“断臂砍头,挫骨扬灰,岑青,你死的好不痛快!”
“这对爱人,神悯和岑青,她们就是该死!”
“如果我没有在岑青还在的时候诞生,三神也不会视我为不祥,不会想在我刚降生的时候就想处死我!”
“她们就是该死!”
“天秤也不是我的母亲,岑青也不是,她们就是一对不得好死的恶人!”
旭阳怔怔的看着岑寂,嘴像是被粘住了,说不出来话。
挣扎了一瞬,他选择转身离开,留岑寂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