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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视角

十年后

但恶鬼并不会允许他多想,眨眼之间手上的镜子便落到了恶鬼手上,与此同时还有一起飞翔的四根手指。

  “啊!"几乎是濒死的惨叫。

  但并没有用,这不会妨寻其它手指的丢失。

   温哲珖似乎是失掉了折磨他的心思,往前走了几步。红色染了地毯,他扔掉那块镜子碎片,坐在钢琴前。

  手掌随着弹奏而扯出新鲜的血液,钟声已停,痛苦的呻吁像被隔绝在外,只有钢琴和着低唱。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温哲珖垂着眸子,视线里出现青紫的手。

  纯白键盘随他的手落下而留下一个血印,不过在他的视角里,在满是鲜血的琴上,这一两个或更多的血迹也没那么突出。

  他抬头看向他哥,脸上带着一丝茫然。

  “好像许多小眼睛……”

  一曲终了,温哲珖站起身。

  他再次看见了他哥的幻影,只不过这一次他俯身合上了他哥的双眼,然在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哥……”

  一口冷气呼出,温哲珖从房间里拎出汽油很随意地浇在地上。

  然后走到斯南格面前,"你还有最后十分钟,要不要垂死挣扎下?”玻璃瓶装的乙醇被砸在地上,地毯上布满玻璃的碎片,大大小小,”你爬到楼梯口,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碎片嵌进手掌的肉,随着每一次挪动往深处扎根。斯南格的脸上只剩下扭曲的,或许是疼痛,又或是暴怒的恨意。

  "三。”温哲珖抱臂靠在墙上。

  “二。”楼梯口距眼前不过一步。

  “一。” 温哲珖毫无笑意的笑挂在脸上,看着地毯上长长的血痕,“差一点,真是可惜。”

  一步一步向镜子那走去,推开藏在镜子后的门,是一道楼梯。

   “嚓。”温哲珖点了一根火柴,扔在地毯上,“拜拜。”

   关上的门隔绝门后巨大的火焰,温哲珖踩在落了灰的楼梯上,像优雅的骑士。

  浮尘晃荡,落在光里,或许是久赋盛名的丁达尔效应。

  温哲珖抬了抬手,有些浮生便落在他掌心,像在亲吻那道狰狞的伤口,细碎的闪光,是很小的镜子碎片。

  

  后院,那两只狗听见温哲珖的声音就摇着尾巴奔了过来。

  温暂珖温柔地把两只狗揣进巨大的风衣口袋里,左手撑着黑伞上了车。

  开火,倒车,上路,动作一气呵成。

  不过开出十几米,身后就传来巨大的爆炸声,让车玻璃都震了震。

   温哲珖安抚了下口袋里的狗,一只"暖春"一只“流冬”。

  从斯南格迷晕他开始,一楼的煤气就开始释放,等到火焰烧穿地板,大量二氧化碳触碰到火星,就会爆炸。

  虽然烧焦的尸体再泡在水里会很恶心,但大抵也不会有什么尸体了。

  温哲珖笑了下,他胸前挂了个十字架,做工粗糙,中间有一颗红宝石,很华美。旁边是一个黄铜的圣剑,做工也不算很好,但可能是经过长期的抚摸,带上一丝光滑的意味。

  淅淅沥沥的小雨,温哲珖车速很快,像是要在雨雾中留下一道残影,作为尚且存活的证明。

  

  于林看见他的时候吓了一跳,“你丫有病吧!”一只手把他拽进房子里,另一只手去翻药箱,“你丫不弹琴了?”

  温哲珖愣了愣,看向右手,痛觉仿佛这时才苏醒,对哦,还要跟我哥四手联弹呢。他捏了个镊子,在血肉里翻找镜子碎片,动作粗鲁得像在搅一坨死肉。

  于林一人高马大的汉子都看了头皮发麻,“兄弟,你这个搞法,要手和不要手都没屁区别。你别不是又去找小混混干架了。”

  温哲珖恍若未闻,挑出最后一块碎片,消毒上药包扎。

  “去缝针吧。”

  温哲珖摇了摇头,笑了下,眼眶微红,“你不是一直想要我那两只狗吗?我带过来了,你好好待它们。"

  于林愣住了,“你丫干什么?老子是这种人吗?都知道是……我还可能惦记吗?你是不是遇上了事?”

  温哲珖笑了下,"那就当我求你,它俩也没几年了,帮我照顾一下?”

  纵是于林再粗神经,此刻也听出些不对劲,“那你呢?”

  “我,去找人。”温哲掏出两只狗,“暖春,流冬,以后跟着你们干爹过了哦。”他微微偏头,眼底有泪花,“暖春有点儿高血压,流冬要多运动,其他你都懂。”

  两只狗塞进于林怀里,温哲珖照他肩头碰了一拳,“好兄弟,走了,”迈着大步,纵使于林怎么叫,也没回头。坐在车上,他才发现袖子被濡湿了,还有一个牙,“瞧这小牙印,一定是流冬那小子。”不过,流冬的年龄扔狗界,已经可以自称老子了。温哲珖这么想着,想笑又想哭。

  

  半个小时后,温哲珖坐在私人飞机上,看着一脸着急的管家倍感无奈。

“李叔,你还记不记我小时候管你叫什么?”

  “小时候?李日广。”李旷笑了下,”识字识一半。”

  “但总归还是很有意思的。”温哲笑着,阳光下带着朦胧感,让人想到即将化作泡沫的小美人鱼。

  李旷晃了晃头,“少爷哈姆雷特看到哪儿了?”

  "他要杀他叔叔那里。”光线的调和之下,那个五官立体,眸子里充满阳光的少年仿佛又回来了。

  "十年了。”像在叹意。

  李旷点了点头,不知口为河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要走到尽头。

  云海之中,似乎飘荡着歌声,空灵而优美,像是柠祷,又像是祝福,一声一声敲击心房似要明开最隐晦的缺望最深沉的访痛,唤醒那些被藏匿的情绪。

  李旷偏头碰见一滴泪水划过。

  “半米之下的土地上,那里的人们会在今天持福福歌录制送到天上。”

  “恩。”温哲珖偏头去看一个气球下面挂了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为他们故去的亲人,爱人,友人祈福。李旷没有看温哲珖,十年了。”难,也要走出来了。

  温哲珖没说话,一切静极了。

  三个小时后温哲珖回了家。

  温矞和他的母亲都葬在后院里一个医大的玻璃花房里。

  有李旷在,家里的一切都并并有条没有变掉过去的模样。

  睹物思人,形容得太好,让他真切地十年不敢回这。

  他总觉得,推开门的下一秒,会传来母亲的声音,又或大厅里弹着琴的清瘦背影呈在眼前。

  "臭小子,还知道回来啊!他的母亲瞪着眼,是位顽皮而美丽的女士,总是喜欢等人齐才开始吃饭。

  “回来了?累不累?”温矞温柔地托起他的手,皱了皱眉,“受伤了?我去给你拿药箱。”说着就走远,看得出来的着急。

  温哲珖似乎走进了记忆的殿堂,走马灯一样的观望。

  “你觉得弟弟叫什么好?”

  "哲珖,哲理的哲,王字旁的光。”

  “那小名就叫哐哐吧。”

  从牙牙学语到幼园,小学,初中。

  “麻麻。”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发现我可能,可能喜欢男生。”

  “哦,你喜欢谁?”

  “欸?你不反对?”

  “你喜欢就好,还是你想我讨厌?"

  镜花水月的开始,总是令人心动。

  暮云叆叇,只露出被光渲染的红晕,单调的绚丽。

  “哥。”

  “怎么了。”

  “我喜欢你。”

  “我也是。”

  一阵狂风吹过,火烧云肆无忌惮地铺满整个天空,像是要把一切都焚烧成灰烬,红得让余生都为之震憾。

  他再没见过这样的景致。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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