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烬看着手心的金光,缓缓勾起了唇角。前些日子机缘巧合吞噬了一个喜欢种花的大妖,正好用那些人来试试他新得的法力。
澹台烬……等着我,冰裳。
叶冰裳大婚,十里红妆,宾客满堂,一袭红色婚服灼灼夺目,光华流转,风姿绰约,绝世无双。
澹台烬看着她与萧凛相携而来、俱着婚服,看着他们并肩而行、般配默契,看着他们夫妻对拜、温情缱绻,满堂宾客喝彩声,皆赞其郎才女貌、珠联璧合,祝其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怎么他却觉得那红色那么刺眼,那声音那么刺耳呢?
为什么心里闷闷地发疼呢?这就是心痛,就是悲伤吗?
澹台烬觉得自己不正常。
虽然他一直不正常。
他悄悄离开了现场,寻了一个无人的地方,拿出了准备已久的死亡名单。
像指挥一场盛大的音乐会一般唤来了乌鸦。
遮云蔽日,漫天黑羽,从厅堂中传来的尖叫声像是世间最美的声音,澹台烬陶醉其中,却又想着,勿忘正事。
他用乌鸦的眼睛看见萧凛带叶冰裳离开后又回到了院中,保护宾客,他知道,机会来了。
可这还没有来得及下手的叶家人……罢了,先放你们一马。
……
叶冰裳手中握着护心麟,正一脸淡定地坐在地上,再如何可怕的场面,见过几次,也就不害怕了。更何况,般若浮生、国破家亡、掖庭为奴、城墙被胁,见识过这么多“大场面”,小小乌鸦又何足惧?
眼前的门突然被打开了,那人站在门外,逆着光,一时间竟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出他纤细修长的身形。
日光在他身后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如仙如佛,圣洁无比,高不可攀。
那人一步一步,以令人心颤的频率,走到了叶冰裳身前。
细看之下,这人哪是什么仙君神佛,分明是魔王恶鬼。
澹台烬嘘——
叶冰裳颤抖着,似是十分害怕。
澹台烬还未祝你……新婚快乐。
一字一句、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祝贺词,怎么听怎么让人不舒服。
他朝着叶冰裳伸出了手,护心麟突然掉在了地上。
澹台烬我都不忍心苛待的人,萧凛居然让她当侧妃,是不是很可恨?
澹台烬冰裳,跟我走吧,我们去景国。
叶冰裳……
你不忍心?这真是叶冰裳听过的最可笑的笑话,她努力抑制着愤怒和恨意,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杀意暴露出来。
澹台烬看着她面无血色的脸和瑟瑟发抖的身体,却觉得她是害怕。
澹台烬任何人都可以怕我,唯独你不可以。
叶冰裳我如今已是萧凛的妻子,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澹台烬妻子?
澹台烬气急反笑,他抬手打在了叶冰裳的后颈上,接住了她软软的身子。
新婚之日。乌鸦来贺,宾主尽欢,新娘失踪,这是他为萧凛准备的新婚贺礼。
澹台烬抱着叶冰裳从后院骑马飞驰而去,他已经联系到了夷月族的亲信,回景国与澹台明朗一争高下,不比在叶府自在?